现在的她,到底能不能问出来,如果问出来,会不会对现在的情势,有所影响?
容修眉头一皱,悠悠转醒,看见睁开眼睛的禾弋,顿时欣喜的睡意全无,“你醒了。”
“嗯,”女人点头,“我……我想喝水。”
她的喉咙又干又哑,但是好在能说话了,比昨天是好了一点。
“我去给你倒。”
容修倒了一杯温水来,拿着勺子,亲手喂她。
禾弋喝了好几口,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身上也有力气了,只是伤口还在隐隐犯疼,但没有昨天的感觉那么强烈,就像是疼习惯了一样。
女人缓了缓,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很清楚的看见男人侧过头去,避开了她的目光。
像是心虚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似的。
禾弋想,为什么以前她没有察觉这些端倪?
“你出事的时候,我听到枪声了。”容修想了想,总算是想到一个自己觉得比较合理又不会让女人发觉到不对的理由。
“噢。”禾弋垂眼,没再多问。
有些事情,她心里清楚就好。
等她身体好了,再去说其他的。
女人沉默,男人也跟着沉默,病房里一下子变的静谧起来。
容修看着禾弋,又怕她发现自己在看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你不应该在这里陪着我的,”女人忽然开口,“该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我愿意留下来照顾你,这是我自愿的。”
禾弋顿了顿,抬起头幽幽的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呀对我那么好,仅仅是因为喜欢我吗?我不信。”
男人点头,“你不信也没办法,我的确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对你好的。”
“就没有一丢丢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吗?”女人追问,“这世上会发生一见钟情这样的事,但我不认为那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容修看着她近乎幽怨的目光,像是蓄满了一汪湖水,随时准备将他吞没一样。
男人心念一动,差点就要把所有的事情说给她听了。
“没有。”容修把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现在不能告诉她,以后也不能说出来。
禾弋又看了他一眼,“你走吧,不要呆在这里,应该在这里的人,真的不是你。”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再也没看他。
护工拿来早餐,是一碗稀的不能再稀的小米粥。
容修想要喂她,但被拒绝了。
就连女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她会对男人产生这样一种怨恨感。
好像是在怨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不告诉她,反而以这样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
住院的日子无聊且枯燥,心事重重的在这里躺半天,想睡又睡不着。
她忽然想到董正楠因为肺炎住院的时候,也是这样在床上躺着,忍受病痛的煎熬。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磨得过这种闷,怪不得他会那么暴躁,还宁愿工作都不想休息。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疼,禾弋一人默默的受着。
容修一直在她身旁,受着她的冷落。
她其实是真的希望男人能快点走,除了因为他不是留在这里的人,还一个原因则是她怕,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藏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她一直在装不知道,听容修的意思,也是希望她永远被蒙在鼓里,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