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闻言撇了撇嘴,放下芋头:“那就快点干。”
沈文昶白了温姑一眼,继续削芋头,心里嘀咕:“快点干也是给我媳妇吃的。”
不一会,沈文昶将芋头全部削好,到了要切成条的时候了,这对她可是头一次,想想温姑之前怎么切,便一边回忆一边做,她越是小心翼翼,那芋头越是贴着刀边‘躲开’,最后气得,扬起刀,手起刀落,一劈两瓣,顿时乐了,可见这芋头也是欺软怕硬。
沈文昶这边哐哧哐哧地‘切’着芋头,祝富贵那边蹲在地上烧着火。
不一会温姑出来了:“做什么呢?造反啊,哐哧哐哧地干什么?”
沈文昶扬起刀最后一下,将芋头全部切好了。
温姑上前检查,撇了撇嘴:“这男人啊就是惯得,要干起来这不也会干么,这家里做饭也不一定非得女人干。”
沈文昶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十分赞同,可仔细一琢磨,回过味来,这嫂嫂嘴里的男人是她啊?沈文昶小声嘀咕:“你才男人,你全家都是男人。”
“过来,我教你怎么炒!”
沈文昶闻言连忙闭嘴,跑了过去了,态度竟然有些认真起来。
瞧着温姑示范的,沈文昶表示怀疑:“嫂嫂啊,你确定这芋头白菜一起,不是给你家猪宝宝吃的吗?”
“说什么呢?我跟你说,这样炒出来的贼好吃。”
沈文昶闻言瞧了眼锅里,再好吃,这卖相,她也不好意思拿到衣衣眼前去啊。
“老话说人不可貌相,这菜也是,瞧着不好看,但吃起来,就非常好吃。”温姑炒了两下将铲子递给沈文昶。
沈文昶接了过来,学着温姑的样子翻炒着,等温姑提示出锅时,她拿筷子率先吃了一口,边吃边道:“嗯,菜不可貌相。”
此时,天已然快黑了,京城的城门口,十来个人骑着马赶在城门关闭时进了城。
一行人骑马来到钱府。
“钱小将怎么回来了?”钱府守卫问道。
“将军让我等护送几位少年来京城,你招待他们在门房稍作,我去找老管家。”钱小将说罢匆匆进府,寻了老管家禀明原委,老管家连忙唤了丫头进垂花门禀告钱夫人。
少时花厅的灯笼挂了起来,从花厅匆匆走出一个小丫头,小丫头一路来到门房。
“我家夫人请几位公子去花厅。”
陆青喆闻言忙站了起来,和唐鸿飞等人跟在丫头后面来到花厅。
“小侄拜见钱伯母。”陆青喆进花厅,隐约瞧见主位坐着位妇人,连忙跪下。
“拜见钱夫人。”陆平等人亦跪拜在地。
“快快起来。”钱夫人端坐在主位,“老管家派人来说,我家老爷派了家兵护送你们来京,说是人命关天,这其中详情究竟为何?”
“伯母,我陆家正缝大难。”陆青喆站了起来,泣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道:“伯母欲知详情,看过钱伯父书信便知。”
“哦?”钱夫人闻言向右看了眼自己的丫鬟,丫鬟连忙上前从陆青喆手里取了书信,双手呈给钱夫人。
钱夫人拆信就着厅上烛光看了起来,看罢道:“真是官场险恶啊,红口白牙竟然能颠倒黑白。”钱夫人将信收好,看向陆青喆道:“哦,那圣旨在我家祠堂供奉,你们在此稍后,我去取来。”
“多谢夫人。”陆青喆等人施礼。
坐了片刻,钱夫人手捧圣旨回到花厅。
“这圣旨非同小可,在达圣驾之前不可被旁人知晓。”钱夫人将圣旨交到陆青喆手里嘱咐道。
“小侄明白,小侄今晚带圣旨去舅父家中,舅父朝中有至交好友,可以帮忙想法子。”
“如此也好,不过切记,这圣旨你得藏好,万不可交出去给旁人,这关系你一家性命,生死关头,谁都不可轻信。”钱夫人嘱咐道。
“多谢伯母提醒,见陛下之前小侄紧守圣旨,小侄拜辞伯母,伯母恩德小侄铭记于心。”陆青喆说罢跪地磕头。
“快起来,地上凉。”钱夫人扶起陆青喆。
“伯母,小侄告辞了。”陆青喆将圣旨揣进袖子里,拜别钱夫人。
而南通此时,天彻底黑了,沈文昶提着灯笼,提着饭盒,快步走着。
大牢外只点了两盏灯,沈文昶走近,便被老四叔拦住。
“什么人?”
“老四叔,是我啊。”沈文昶笑呵呵地,“今儿个是老四叔值夜啊,辛苦,辛苦,这点银子老四叔拿去吃酒暖暖胃。”
老四叔闻言将头转向一边:“你小子准没好事,我才不上当。”
“老四叔,我就是想进去送点饭菜给我恩人,您老通融通融吧。”
“看来陆老爷冤枉的份上,你进去吧,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快出来。”老四叔说着从沈文昶手里抓了一块碎银子,“一块就成,余下的你自己收着吧。”
“多谢老四叔。”沈文昶笑呵呵地进了大牢,进去之后笑容渐渐消失,她在这里面住了那么久,今儿个还被人从这里押出去砍头,如今细细回想,心里一阵阵难受,今儿个早上她是真怕了。
沈文昶想起法场的场景,提灯笼的手抖了抖,连忙往东头监狱走去。
模糊间,只见衣衣和她那岳母已然躺在床上睡了,沈文昶犹豫了着,今天吓坏了肯定累了,要不要叫醒呢。
正当她犹豫时,陆清漪瞥见一抹光亮,慢慢坐了起来,待瞧清来人时愣在那里,此时的沈文昶就好似这黑夜里的一点光明,照得她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