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笑了笑,好像没看出他的各种想法和欲言又止,“弗拉德·德古拉向您表示敬意。”
他的每句话都很符合贵族之间交往的礼仪,他也的确表现的相当礼貌,但是布鲁兰多莫名就感受到了一种压力,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反驳,这简直让他不能直接的将要求说出口来。
他只好表现的更严肃一些,扩大自己的威压,企图在气势上压下这个本质反叛的年轻人,“德古拉,我从斯图亚特和布兰茨大公那里听说,这新任的光明之子,是你亲手放掉的??”
姜晨平静的应下,“是的。”
就是因为这个平静,布鲁兰多亲王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置信,“你应该知道圣子对于光明教廷的重要性。”
这样一个强有力的要挟,竟然真的被他轻描淡写的放了。
布鲁兰多的心里生出来一些怒气。
在他没有发出火之前,姜晨问他,问得轻描淡写,“如果一个组织,从上层就开始腐朽和分裂,那么它的结果,还会有别的吗?”
布鲁兰多好像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全然没有懂得。
直到他的瞳孔里银光闪过,布鲁兰多醒悟过来,他皱着眉问道,“可是他受到你赋予的错觉,不会被人发现?”
姜晨递给他一杯鲜红的血,他自己却只是握着酒杯,他说,“一个从黑暗森林中受伤出去的圣者,身上还带有一些被认为可以解决掉的黑暗,不是更能说明他对于光明的忠心?”
布鲁兰多亲王望着他平淡又和善的微笑,心里莫名打了个激灵。
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黑暗解决不掉,那位圣者定会无缘圣子之位,但受到德古拉眼睛迷惑的却是从记忆变质,生理上不过是小小的黑暗罢了。
更何况,那个圣者还是为了剿灭黑暗才进入森林。
一片赤诚之心。
许久的沉寂,他咳了咳,以一种赞赏的语气说道,“看来你的确有好的办法?”
姜晨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略有低沉的声音平缓而又不容回还,“想要得到好的结果,向来都要付出等价的筹码。这是不是很公平?”
世间沉浮多年的亲王老狐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还是有些不解,“难道血族与教廷不死不休的仇恨不能打动到你?”
“当然不是,尊敬的亲王。”他的脸上又流露那样的笑,“只是结果会更令人痛心一些罢了。”
“你需要什么?”
亲王问过了,却发现从见到他以来一直表现的自若全然不受等级威压影响的伯爵不知为何而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肯定地回复,“银月石。”
……
历经了大半月的选拔,莱特果然成为了他所想成为的圣子。
原本这一次,他就是出去历练。
他的光明之心让人们惊叹,所以圣子一位是他铁板钉钉。
如今也不过一个仪式罢了。
他站在独角兽所拉着的白色案台的阶梯之上,微笑着望着他的子民,满是鲜花的车行走过大街小巷,他就像个国王在巡视他的领土。
代表纯洁也预示死亡的美丽独角兽为他拉车,带着新任的光明之子穿过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这个光明区的另一个方向,圣女大人也驾着马车,两人相对而来。
这里的信徒们满含敬意的望着他们高尚的圣子圣女大人,看着他们的马车穿过街巷。
两方。
莱特和圣女几乎同时开了口,以同样虔诚并且温暖的语气说道,“主将赐福于你们。”
他们用橄榄枝蘸着身前被祝福过的圣水,将神赐之福传递给他们的信徒。
灿烂的光落到他们脸上,好像所有的污秽都无处隐藏。
莱特表现的完美。
即使身负重伤,他也表现的如此游刃有余。
他的笑让人心生信服。
这样神秘莫测的微笑从哪里得来?
他好像做过一个银色流辉的梦,梦里的男子笑的神秘又优雅,所以他得到了启示。
高高的教会圣堂,教宗站在圣礼堂前巨大的广场上,将城中一切尽收眼底。
他望着他极为优秀的两个孩子,握着他高贵的权杖,满意的对身边的红衣主教说,“鲁特,他们实在是令人称赞的孩子。”
鲁特微微躬身,附和了一句,“是的。教宗大人,你有这样优秀的孩子。”
不出意外的话,新任的圣子或者圣女大人之一将成为最终的教宗。
身负最光明之力的人,在教廷里,总是如此令人心生敬意。
这就代表,是他们的主愿意护佑的人啊。
他们的车马交错而过,两位光明之子相视笑了笑,并且都谦和的向对方表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