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从上跃下,一脚踩中了那把刀身,将它踩到地上,铛一声轻响。
来人见此,大惊失色。蒙面的神情,当即送了刀,飞速后退。手臂两支袖剑射出,直直冲姜晨面门而去。
他拿起书卷,缓缓挡在面前。明明速度不快,却偏偏正好挡住了那飞驰而来的袖剑。明明只是一块纸张,但此时,与袖剑相撞,叮当落了地。
众人一惊。即便是谈天说地二人,也都未曾料到消息中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三皇子,竟然会武。而且,显然不差。
姜晨站起身来,随手扔了那本子已经破碎的书,淡淡道,“等你们很久了。”
来人无一不是心底反寒。
谈天说地迅速击溃了袭击者。
姜晨打开门,看那一地尸体,眸色微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许久,才出声道,“全部送回去。”
谈天说地微愣,“这……”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谈天说地拱手道,“是。殿下。”
于是参与此事的各大王府或是殿门前,都整整齐齐摆了一堆尸体。
他们已经暴露了。即便是假装相安无事,也不能得了好结果。无论是十三将此事稍微透露给父皇,还是日后他登基为帝,他们都不可能平安无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早他一步,占据皇宫。
十月,寒风凛冽。天色阴沉,将欲雨。
一片金色的华贵皇城中,萧墙欲倾。
穿着甲胄的卫队提着刀剑一路冲进皇宫,经过之时,沙沙的盔甲摩擦时,声音规律,但在这一片宁寂之中,显得如此刺耳。他们手中的刀剑之光闪烁,撕裂了宫廷的表面华光,露出了其下的暗潮汹涌。
这一次逼宫,若不成功,便只能杀身成仁了。他们那偏心的父亲已经鬼迷心窍,根本只知天照而不识他人,若他肯乖乖写下禅位诏书,赐死十三还好,若不,那也休怪他们这些儿子无情了。他们也不想被这弑父之名,但是,这是他和十三逼的!
长生殿高大的殿门咔一声,被踹开。
姜晨坐在皇座下的案几边,外界昏暗的光随着大开的门儿流泻进来时,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殿门之处。即便天色昏暗,却也比这未着烛火的大殿,明亮一些。
神色平静无比。
那一瞬,参与兵变的几位皇子,都觉察到了不妙。
“你、你为何会在这里?”姜晨闻言,终于从书桌边站起来,微微笑了笑,“怎么?七皇兄看起来很惊讶?”他轻轻将手中卷宗放回桌上,以一种闲话家常的语气道,“事实上看到你们真的来了,天照也很惊讶。”
“你……”七皇子惊慌之余,终于想了个借口,“说!父皇被你怎样了?你、你这逆子竟敢未经父皇同意踏入此地!此次我与兄弟们领兵至此,务必要……除逆子,清君侧!”
“……”姜晨难得觉得有些好笑,他扫了一眼身后的黄色帘幔,见其后之人至今不曾有出面之意,便知今日之事,会是他全权处理了。
“是吗?”
对他而言,只有他去清理他人。
为人清理,他不接受。
他亮出另一只手上的弓箭,脚尖一挑,面前的案几翻起,三支羽箭落到手中,搭上弓弦,唇角微弯笑道,“不若猜猜,究竟是阁下身后的卫队快,还是我手中之箭,更快?”
语毕,一只箭已离弦而去。寒光烁烁。
对面一片慌张,惊慌失措的尖叫道,“护驾护驾!护驾!”
那支箭就此连穿过前方挡着的人,去势不减,直直刺入十四胸膛。
姜晨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帘幔之中,倒吸凉气之声。
刘喜有些紧张的声音自帘幔之处传出来,“十三殿下,适可而止。”陛下都吓晕了。
“适可而止?”姜晨闻言笑了,“我从不知何为适可而止。”
杀人之前,必要做好被杀的准备。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又为何要让他们例外?
他们不是常常说着世界天道公平无比的话。那么选择逼宫之后,又为何要求饶去得一条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