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鸟没料到自己这么废,正快要吃不住力道了,忽得手上一轻,有人路过她身边,一抬手轻而易举地帮她将箱子送了进去。
宋飞鸟忙道:“谢谢。”
谁知那人轻轻笑了声,低下头来,有意无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cute。”
声线低沉,略显轻佻,总之非常的不端庄。
宋飞鸟一愣,捂着发麻的耳朵倏地回过头去看,却见这人已经在她身前的座位上坐下了,侧颜轮廓分明。
宋飞鸟心下怪异,总觉得这人似曾相识。正犹豫着想绕到他身前瞧个清楚,姚若鱼一伸手把手机递了过来:“喏,检查一遍吧,宋老师。”
宋飞鸟睨她一眼,不客气地接了过来道:“把妲几念成旦几的人,是得好好检查。”
姚若鱼:“….不许说!”黑历史什么的真是够了。
这么一搅和,宋飞鸟就彻底把前面“不端庄”的这位给忘了,跟姚若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窗外天色暗了下来,机舱里也愈发安静,只余一些轻声细语。
姚若鱼问助理要来眼罩颈枕,顺便把宋飞鸟的也拿了过来,往她脖子里一套:“睡会儿?”
宋飞鸟却摇头,把座位前的小隔板放了下来,然后从背包里哗啦啦拿出一沓纸。
姚若鱼:“你要干什么?”晚饭刚刚已经吃过了。
“写暑假作业,马上要开学了,有摸底考。”
姚若鱼沉默片刻,指指上面:“不要告诉我你那小箱子里也都是作业。”
“是呀。”宋飞鸟摊平一张试卷:“你们没有吗?”
姚若鱼摇摇头,有是有,但是做不做都没关系。
宋飞鸟哦了一声,开始认真做题不跟她说话了,姚若鱼却在心中疯狂刷屏这也特么太奇葩了!
整整一个暑假,宋飞鸟在赶行程的同时,几乎到哪儿都要带着课本,一有空就写写算算!但她知道宋飞鸟这个举动并不是装模作样,因为她的作业真的是很多!
两人念得不是一个学校,宋飞鸟上的是省重点,课业很重,压力也很大。大家只知道她成绩优异,却不知她要保持学业和演艺事业的平衡实在太不容易了。
姚若鱼感慨着瞄了瞄宋飞鸟的数学试卷,然后白眼一翻,立马侧头睡过去了,眼不见为净!
机舱里很安静,只有少数人头顶的阅读灯还亮着。
宋飞鸟眉眼专注,从填空题一直刷刷刷写到反面大题,终于在最后两道的时候卡住了。她把纸上一看就不对的答案划掉,顿在了那个“解”字后面。
宋飞鸟有些暴躁地搁下笔,准备把试卷叠起来不做了,可在看到那题的分数后,动作又生生停住。
大分题,若是解不出来,又得被甩出一段距离。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如玉秀致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透明感。
“…宋飞鸟啊,她怎么还没长残啊。”
“成绩好?怎么可能!能上二中当然也是用钱砸进去的呗!”
“看着吧,到最后还不是泯然众人矣。”
…
宋飞鸟眼睫低垂,恍惚过了片刻,“嗒”得一声轻响,解开安全扣离开了座位。
她没有看见的是,就在她转身没多久后,前面的椅子突然往后仰了仰,坐在前头的那位手臂一伸,无比坦然地抽走了她小桌板上的试卷。
路炎川瞄了一眼题目,一同顺过来的笔在指间转过两圈,然后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
宋飞鸟洗了把脸回来,就见姚若鱼睡得东倒西歪,恨不得躺平了才好。她嫌弃地看了几秒,把人扶正,又轻手轻脚地给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一翻调整过后宋飞鸟才重新坐下,准备继续跟题目做抗争。她低下头,然后下一秒整个人就懵了——试卷上原本空白的地方,多了一片凌厉的字迹!
宋飞鸟拿起来一看,发现竟是详细的解题步骤,思路明晰,一气呵成。
她一路看下去,正觉无比玄幻之际,忽地皱了皱眉。
只见最后一行末尾,飘逸字迹最后,画了一只小学生笔触的猪,极简极丑,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