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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瞧见周珉的目光，知道他所求为何，却无动于衷。
她不开口，这板子只能接着落在张氏的身上。
一开始张氏还在哀嚎，十下之后，张氏彻底没了动静，翻起了白眼。
“爷，没气了。”侍卫探了探张氏的气息。
瞧见张氏最后七窍流血，后背血肉模糊的惨状，周珉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是他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女人。
“爹。”周念冷声道，“卫王府那边，总得有个交代。”
周珉到了嘴边的“好好安葬”四个字被堵在了喉咙口，他于心不忍，却也只能摆手道：“抬去卫王府，任由处置。”
侍卫将张氏抬出去，底下的周湘露出来，她看起来气息也十分虚弱，且下身一片血水。
“去找府医来给她看看。”周珉淡淡道，走之前瞥了眼周念，“你就当真不念半点姐妹情？”
“爹爹的意思，是让我念着所谓的姐妹情，自己去送死？”周念目光清澈如水，“爹爹能公平些吗？”
周珉不语，深深看了眼周念，转身离开。
嬷嬷们七手八脚地将周湘抬进屋内，片刻后，府医一路小跑着前来。
周念命所有人出去，只留下于嬷嬷和府医。
府医给周湘诊脉之后，低声道：“大小姐，二小姐腹中的胎儿保不住了，二小姐也元气大伤，以后只怕是再难承孕。”
“命在就成。”周念冷冷地丢下这句，“你慢慢给她调养，明白吗？”
被周念的目光险些刺伤，府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颔首道：“是，老朽明白。”
看着床榻上面色惨白如纸的周湘，周念勾了勾唇角。
她其实可以救周湘的子宫，保住以后怀孕的机会，只是她不愿，谁也休想道德绑架她！
转身离开西园时，走到门口，她踉跄着险些摔倒。
第一次见到有人被活活打死，要说完全不害怕是假的，方才完全是强撑着罢了。
于嬷嬷慌忙扶住她：“让大小姐这么个和善的人变成这样，她们母女也该有此下场。”
“嬷嬷不觉得我心冷吗？”周念好奇地问，“只怕我爹爹如今就是这么想的。”
“国公爷如今是个糊涂的，真正对他好的人，完全不知。”于嬷嬷叹息一声，“将这对母女留在身边，实在是自作孽。”
回到南园，小九还在门口躬身站着，等着周念处置。
周念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小九太过神秘，似乎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小九上前道：“小姐，属下知道错了，若是小姐不肯原谅，那就打属下一顿出气。”
“打你一顿？”周念疑惑地问，“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喜欢打人？”
“不！”小九慌忙纠正道，“属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小姐原谅，只要小姐肯接着让我在身边，我愿意做任何事。”
“当初你来我身边时，我就说过，我不留不听话的人。”周念淡淡道，“你走吧，回我爹身边去。”
旁的侍卫若是知道自己错了，想要求主子原谅，都会单膝跪地。
可小九自从到她身边，就从未跪过，一直都是躬身行礼。
虽然她并不喜欢人跪她，但小九身上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气质，让他不下跪，也瞧着已经做足了姿态。
“属下不走！”小九急了，拦住她的去路，“小姐，当初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只要你开口，我心都挖出来给你！”
周念蹙眉，她终于觉得自己之前的那种怪异感觉从哪来了，小九说话太过暧昧，不像是属下对主子，倒像是对心上人。
她回头看了眼，小九低着头，看不清情绪，但就是能感觉到他此刻很着急，很懊悔。
“我要你的心做什么？”她淡淡道，“我只想要个听话的属下。”
听到她刻意咬重的“属下”二字，小九蓦然抬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着急地道：“小姐，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你回东园去。”周念看着他道，“我会告诉我爹，是我让你去他身边保护他，不会提及你犯的错，放心。”
说完，周念进了南园，将门关上，完全将他隔绝在外。
于嬷嬷几十岁了，什么没见过，自然也看明白周念为什么将他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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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原本该杖责二十，再赶出去的。”于嬷嬷温声道，“小姐到底是心善。”
“也许只是不愿多一事呢？”周念笑笑，“嬷嬷也别把我想的太好，我可能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善良。”
“善良并不是对谁都好。”于嬷嬷却不赞同她的话，“而是爱恨分明，若是对仇人也好，那就真的是糊涂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