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闻言,倒是笑着说道:“母亲,凌家对祭酒有知遇之恩,但祭酒刚正不阿,向来只忠于天家,从来不站党派。”
老夫人沉默下来,祭酒为人正首,品德高洁,却也重情重义。
这一份知遇之恩在里头,终究是要回报给凌家。
国公府与凌贵妃面上亲和,内里究竟如何,唯有各自心里明白。
“祖母,此事若是不急,可以让二爷拿主意。”沈青檀柔声说道:“他看人一向很准,若是这门亲事能结,婉儿妹妹嫁过去,倒是不错。”
老夫人沉吟片刻,把册子给沈青檀:“缓上几日也行。”
沈青檀带着册子回了镇北王府,一进屋子,便瞧见流月在屋里等着。
“二奶奶,奴婢带人去的时候,没见着三爷的人影。”流月服侍沈青檀净手,低声说道:“丝带拿不回来,不妨事吧?”
“不妨事。”沈青檀颇有些头疼,过往的旧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冒出头来:“我到时候向二爷坦白。”
她心里坦荡,问心无愧,就怕总拿这些事到赵颐跟前,惹得他心里生厌。
若是不说,日后赵珏作妖,又会影响到夫妻之间的感情。
沈青檀眼底闪过一道暗芒,也是时候处置赵珏了。
前世他如何害死她,今生便该如何去死。
算是一报还一报。
沐浴更衣后,沈青檀方才走进内室。
赵颐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
沈青檀掀开薄被,躺进被窝里。因着赵颐的身子,常年都是冰凉的,被窝里一片冰凉,一丝热气都没有。
入夏的天气,屋子里放冰,便会凉快许多。
赵颐身子骨弱,屋子里不能放冰,窗子全都打开通风,仍旧有些闷热。
沈青檀不愿与赵颐分开睡,只要抱着他,便像是抱着一块玉石,不会觉得热。
她翻一个身,环住赵颐的腰,脸颊贴着他的手臂,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赵颐在质问她,她是不是背着他,去见赵珏了。
沈青檀猛地睁开眼,屋子里一片光亮,神色恍惚,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她抬头,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你昨日夜里去见赵珏了?”赵颐脸色异常苍白,眉眼间萦绕着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