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贤点点头,表示赞许,又介绍说:“目前的情况,我只是探听而来,因为见不到你父亲。据日本人给出的抓捕理由,是你父亲昨天在日租界的樱花酒楼,杀死了日本浪人铃木佐佐。”
“铃木佐佐,是个什么人?”李仲南问道。
“这人名不见经传,我们查了一下,只知道他是上个月才到的天津,来了之后,也不曾见过什么重要人物,只和克定父亲约见过两次,二人谈了什么,我还未曾得知。”唐贤对叔侄二人说道。
李仲南想到不见大哥一面,总是难以知晓详情,于是问唐贤:“可否运作一下,去见见我大哥。”
唐贤眉头一皱,说道:“这个挺难的,日租界不允许我们会见。所以我正在想办法,直隶已经有人在和日本人通融,估计明天会有准确消息。”
“嗯,这样吧,今天还有时间,我去见见租界的一个朋友,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李仲南说。
“如此更好。”唐贤说道,“多条渠道,也更稳妥。”
李仲南站起身来,向唐贤告辞说:“我这就去租界,晚上回来的早不了,你们不必等我。”
李克定虽然已经十八岁,但自幼缺乏历练,现在遇到如此大事,绞尽脑汁,也没个好计策,只得先等二叔和舅舅行事有了进展,再依情形而定。
人在等待的时候,总是觉得煎熬。
李克定更是如此,想到父亲遭受牢狱之灾,心似油煎,在房中来回坐立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慢似蜗牛,便再也忍耐不住,溜达出门来。
穿过两条胡同,李克定正漫无目的向前走着的时候,忽听有人唱曲,分明便是华盖的声音:
都道是荒坟古墓草连天,
都道是吃人岁月两千年,
都道是沉沉儒学压垮了人间。
都忘了煌煌两汉,
都忘了盛唐的浪漫,
都忘了大宋有蔽日的商船。
是谁,封闭了海关?
是谁,让众生做菜不放盐?
哎!看那蓝天之下,一方草原,
群群绵羊啊,恶狼照管,
哈哈哈哈,却偏说孔孟爱把羊皮穿。
李克定听着那歌,循声找去,在前面的拐角处,看一个大头乞丐正仰卧在那里,摇头晃脑,独自逍遥的唱着曲,不是华盖是谁!
自从申州一别,李克定早有意结识华盖,可惜一直无缘,今番见面,李克定忙要上前见礼,却听华盖说:“免了,快免了。”
华盖连连的摆手,李克定只好中途停住。
华盖见他那动作甚是尴尬,笑道:“不去救你父亲,来此何干?好闲暇嘛,还有时间给老乞丐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