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道,“柳之思应该不是柳家人,更大的可能,她是我姨母唐淑的女儿。”
“什么?柳之思不姓柳!”陆宛听到这个消息,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在一瞬间,陆宛理解了克定的母亲唐贞。前段时间,唐贞来北京时,为什么对柳之思那么好,而对她这个准儿媳,却不闻不问。
陆宛的疑惑,终于解开。不是她惹人生厌,也不是唐贞对她有成见,梗在她心中的结,终于消失了。
她问道:“克定,你刚才讲的,柳之思知道吗?”
“她知道,只是还缺乏证据,至今我母亲不敢和柳之思相认,或许就是这个缘故。”
陆宛想起了柳胤,柳业刀父子,不论才学还是容貌,都是泛泛之辈。柳之思真不像柳家人,就像她不像陆家人一样。陆宛说道:“柳家人太过普通,不可能生出柳之思的。但是,谁是柳之思的父亲,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李克定摇了摇头。
他感到有些惭愧,关于柳之思的父亲是谁,原该早去打听。他在责怪自己,我怎么总是这么笨,想事情总比别人慢着半拍。
“是我疏忽了,这个问题,我应该早些考虑。”李克定对陆宛说,“十六年前,我姨母怀着身孕,路遇劫匪,突然失踪。这么多年,我母亲一直不愿提及我姨父,可能她心里还在怪罪我姨父吧。”
陆宛理解唐贞的心情,说道:“怨不得你母亲,这是人之常情,搁谁身上,都会怪罪的。柳之思真不幸,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生父是谁。”
陆宛想着这些,觉得自己的委屈也没有那么大了。柳之思连身世还没有弄清楚,相比起来,她起码知道生父是谁,又何必太过懊恼,凭什么我就应该一帆风顺!
还有岳如恒,自幼就是岳家大小姐,前段时间,近乎家破人亡,如今境况定然窘迫。
我们明仁四艳,除了李克静,我算是最安稳的,有什么理由怨天尤人,自怨自艾。
陆宛相通了这一点,心情开朗许多,便说道:“克定,谢谢你今晚上陪我。”
“瞧你,又和我客气。”李克定看着对面而坐的陆宛,秋水眼眸中闪过一丝明亮,心下也跟着宽慰,微笑道,“陆宛,我告诉你吧,克静很少跟我说谢谢的。”
“她和你一起长大的嘛,我以后也不跟你讲谢谢了。但是,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惩罚你。”
“怎么惩罚?”李克定为了让陆宛高兴,贱兮兮地问道。
“就这样惩罚。”陆宛挑起手来,在李克定肩上使劲儿拧了一下,笑问道,“疼吗?”
“不疼。”李克定笑道。
“真是傻瓜,你就不会配合人家一下。”陆宛撒着娇,又在他肩头拧了一下。
“哎呦,疼,疼,疼死我了。”李克定这下学得乖巧,连声喊着疼。
陆宛噗嗤笑道:“你这才象个样子,咱们起来吧,我要去洗漱了,你也早些回家。”她讲着话,开始穿鞋下床。
李克定跟着站起身,扶她站好,说道:“我走了,你记得早点休息。小心我来监督你,你也知道,我能灵魂出离。”
陆宛把鼻子一皱,遂想起昨天洗澡时,发生的尴尬,面上红潮泛起,可不能让克定来偷看,“你记住了,不许偷偷地来,要让我知道的话,必然饶不过你。”
陆宛讲着话,俯首在李克定肩头,张开小嘴儿,便一口咬住了。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李克定记住,不许来偷看。
李克定希望陆宛能咬得狠一些,就算是对他移情别恋的惩罚。
他没觉得痛,像亲克静那样,顺势亲了亲陆宛的秀发,笑说道:“你不咬下一块儿肉来,我是记不住的。”
陆宛一方面和他嬉闹,另外也的确对他又爱又恨,故而咬得重了些,但经此一事,心情豁亮许多,暗想,如果我是克静,经常陪着他,那该多好。“克定,以后你就是我哥哥了。”
李克定扶起陆宛,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当然是了。在我心里,你和克静是一样的。”
陆宛有一份获得,也有一份欣慰,没再讲话。
送李克定出来,到在院子当中,李克定驻足,对陆宛说:“你回房去吧,让丫鬟伺候洗漱。我今天不走大门,从房上悄悄出去。”
“你上房吧,我看看你是怎么跃上去的。”陆宛想知道他的真正身手,立在当地望着。
李克定一个飞身,轻轻落在房顶之上,向陆宛挥挥手,消失在月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