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岳家的情况,我听过很多,的确就像父亲所言。”古洛诚说道,“至于岳如山嘛,他的能为到底如何,也还只是传言,需要结果验证。”
“你能有自己的看法,这个很好,很好。”古鉴荫道,“咱们再看看典家吧,现在典家人如履薄冰,形势危如累卵。看他们的情形,很快就会被陆家打个落花流水。成为陆家的附庸,也不是没有可能。咱们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能分一杯羹更好,分不了,也不可惜。因为即便是分,也分不到多少,不必放在心上,一切随缘吧。”
古洛诚问道:“典家的财富会被陆家独吞吗?”
“差不多吧,依照目前的情形,陆家势在必得。咱们最好也别去趟浑水了,免得遭到陆家不满,将矛头对准咱们。”古鉴荫又给古洛诚讲了很重要的一条原则,“咱们在没有绝对优势以前,还是韬光养晦更为重要。四处出击,就是四面树敌,并非明智之举。朱元璋前期坚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九个字,至关重要,咱们需时刻牢记。”
“孩儿我记下了。”
古鉴荫遂又说道:“欧阳强汉的白云观,本来经营多年,势力庞大,武将有前后左右四位将军,文官有东西南北四位军师,不想却败给了理想国。尽管欧阳强汉现在势力衰弱了,咱们也必须先联合他。但同时也要小心,因为欧阳强汉是一头猛虎,饲虎可不容易,一不留神,就会被他反噬。我刚才给你讲了陆家、典家、李家、白云观的大概情况,都在各自觊觎,虎视眈眈。众人勾心斗角,不知谁抛出一块肥肉,就会有人上当,跌落陷阱。”
古洛诚听得暗自心惊,想要在竞争中胜出,着实不简单。可古家财富丰厚,即便古家没有伤人之心,却难免人家有伤古家之意。倘或一不留神,大意失荆州,可就悔之晚矣了。
古洛诚体会到了父亲的艰难,悠悠地说道:“咱们以后行事,必须小心为上了。”
“小心,必须时刻小心。”古鉴荫强调了两遍,又说道,“刚才谈到的,也还只是旧富,如今新人崛起,有些旧富沉沦的很快。比如令贝勒,几年时间,就穷的精光了。还有普云家族,原来可是权力的中枢,现在倒好,基本边缘化看。不过,谈到新人崛起,有一个人,着实不可轻忽。”
“是谁?”古洛诚望着父亲,问道。
“陈子龙!”
“是他?”古洛诚思索着说,“我陈子龙打过几次交道,他有些才干。可惜他出身低微,父亲为何看中他呢?”
“你别忘了,他是河间人,与北洋的大佬,冯先生乃是同乡。”古鉴荫解释道,“本来河间人多了,冯先生也犯不着青睐一个老乡。但陈子龙见识非凡,一席畅谈,冯先生竟然对陈子龙佩服不已。你说,这么厉害的人物,咱们岂能不重视?”
“陈子龙出身卑微,他是怎么认识冯先生的?”
“还不是因为办学嘛。”古鉴荫说,“今年春天的时候,北京开了个艺术学校,你姐姐就在那里学习。这所学校的创办人乃是风国良,他和冯先生交厚。陈子龙绘画天赋极高,深得风国良的赏识,便把他介绍给了冯先生认识。”
古洛诚暗暗佩服陈子龙,他总能不失时机,抓住各种机会。先是结识了我父亲,每个月得着相应的好处,现在又结识了冯先生,可谓一步登天。
古洛诚认识到了陈子龙的厉害,古鉴荫目的达到,嘱咐他说:“洛诚,以后你们和陈子龙打交道,不可逆着他,此人因为出身卑微,所以有些小肚鸡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只要给他些好处,多多奉承于他,叫他为你所用,其实也不难。”
“还是父亲技高一筹,我想那陈子龙纵然才华横溢,如果要生是非,也难逃父亲的慧眼。只是其余的力量,时时刻刻,都想谋求他人的财富,所以随时有可能甩出诱饵,来叫别人上当,咱们可不能中了这样的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