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倘若她的弟弟古洛诚真有危险,甚至性命堪忧的话,古洛真应该首先和她父亲商量才对,怎么会先来寻我,还问我她该如何是好的话?
李克定能够断定,古鉴荫不会不管儿子,古洛诚的安危,没有人比身为父亲的古鉴荫更为关心。何况李克定和古鉴荫已经达成共识,由古鉴荫负责保护古洛诚在狱中的安全。眼下古鉴荫虽然处境不利,但保护古洛诚应该尚能有余力。
“洛真,你多虑了。”李克定安慰她一句,说道,“究竟洛诚给你捎了什么话,你讲出来,咱们一起分析分析。”
古洛真是相信李克定的,因为当初她和弟弟洛诚谈起陆家,讲到男人的卑鄙时,古洛诚曾经大骂男人无耻。那时,她问过弟弟,是不是男人都和陆家的男人一样。古洛诚信誓旦旦地说,不全是,天下还有值得信任的男人,在他的同学之中,就有一个名叫李克定的,为人最是仁厚,值得信任。
果然在古洛诚遇难时,李克定第一个给她送信,还去探望了古洛诚。
古洛真感激地看着李克定,说道:“洛诚捎了信给我,就是一句话,‘向李克定借<赵襄子传>一读’。我不知道赵襄子是谁,他的传记在哪里?我胡乱猜测,是司马迁在《史记》上应该有过记载,我那里没有《史记》,不知去何处查阅。既然洛诚让我问你借,我想应该藏有隐情,怕是你们之间的暗语,所以不敢耽搁,立即来寻你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和柳小姐。”
“不会的。”李克定又问她:“你刚才看到柳之思了?”
“嗯,看到了。”古洛真望着车外,似是在回忆,“柳小姐的风采,让人过目不忘,简直就是仙女下凡,难怪你会爱她。”
李克定颇感自豪,却也不便显露他和柳之思的恩爱,说道:“咱们还是分析一下洛诚捎出来的话吧。”
古洛真不得其解,想古洛诚陷在羁押所中,古家的逍遥茶舍被封,弟弟不思化解的方法,却让她借一本书,她哪里还有读书闲情逸致。
“克定,你有《赵襄子传》吗?”
李克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凝神略略思考了片刻,这才说道:“洛真,这本书我有,你感兴趣的话,我就借给你读。”
古洛真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其实我读的书不多,平时读的都是些小说之类。但洛诚既然让我读,我没兴趣,也得读啊。”
李克定为了减轻古洛真的焦虑,笑看着她说,“只要你想读,我现在就借给你。”
古洛真信以为真,伸出嫩白修长的手来,说道:“你带着呢,快拿给我看看。”
李克定故做为难,两手一摊,说:“只是,我拿不出来。”
古洛真上下打量一番李克定,还道他把书贴身藏了,替他想着法子,说:“你把衣服上的扣子解开两枚,就能伸手进去,不就拿出来了吗?”
李克定忍住笑说:“宽衣解带的多麻烦,用不着,用不着。再说,就是解了衣服,还是拿不出来。”
古洛真不明所以,“你到底把书放哪了?”忽而面色一红说,“要不我下车回避一下,你脱下衣服,慢慢拿。”
李克定这才笑道:“洛真,我无论如何,拿是拿不出来的,因为书在我的脑子里,我可以讲给你听。”
“在脑子里啊,我还以为你。。。”古洛真打住了话头,她适才明白,不由面色更红了,暗恨自己不该想的古怪。
李克定不再和她玩笑,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赵襄子,乃是春秋末期的晋国人。当时的晋国,权力落在了几个家族手中,其中就包括赵家,赵襄子当时是赵家的当家人。”
李克定解释的尽量通俗易懂,看古洛真能听明白,又接着讲道:“有一个故事叫做三家分晋,从此中国历史从春秋进入战国,故事中就有赵襄子。”
古洛真虽然一直在听,但她更关心的是,弟弟古洛诚为什么让她了解赵襄子,“克定,你讲的这些都是历史,洛诚让你告诉我赵襄子,用意何在呢?”
李克定暗自佩服古洛诚的聪明,一是古洛诚猜到了当前谁在对古家不利,二是古洛诚能够借用赵襄子的故事,来向姐姐古洛真传递消息。
“洛诚不简单呐,他的用意很明显,只要你听我把故事讲完,就会全都明白了。”
古洛真便催促道:“那你快讲吧,我认真听着,不再打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