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容俊美,和陆宛竟有几分相似,不由暗自对陆宛嘀咕,你看这个昭君,是照着你的样子画的装吗?
陆宛轻哼一声,嘟起嘴来,嗔怪道,你就爱胡说,我岂能跟昭君比美,你要笑话我,也不挑个时候,这是要让我找个地缝钻进去么?
陆宛在故意贬低自己,李克定坚持自己的意见,你也别这么谦虚,别说是台上的假昭君了,就是真的昭君,你也能比,而且不会输于她。
陆宛心里高兴,面上难掩喜悦,说道:“你就会取笑我,真要是这样,你怎么会抛弃我的?”
她一句话就把李克定问住了,这是李克定短板,因为他见异思迁了嘛。不论如何,是他移情别恋,不收信用,不仅打了李家的脸,也让陆宛难堪。
李克定一阵羞愧,恰好台上昭君唱起一首《木兰花》,才抓住了李克定和陆宛的精神,二人遂聚精会神的听着:但听台上昭君唱道:“望昭君渐远,流粉泪,湿征鞍,塞雁南飞,行人北渡,无限关山。烟花顿成消索,问琵琶,今后与谁弹?惟有清风明月,教人怨恨长安。梨花不奈风寒,叶落粉香散。问长安,彩鸾人去也,想神仙,何日到人间?试问他愁知多少?投黑河,流水潺潺。”
李克定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这出戏和其他的不一样,在这出戏中,昭君并没有嫁给单于,而是在去匈奴的路上,行到黑河的时候,投水自尽了。
想着昭君的凄惨经历,李克定未免黯然神伤。
陆宛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悄声问道:“克定,你说昭君可怜吗?”
“嗯,可怜,太可怜了。”
陆宛又问:“你要是昭君,会投水吗?”
“或者会的。”李克定不是女子,但他在心里想着,若是克静将来有这样的经历,我会如何呢?会赞同她为了清白,而投水自尽吗?
可她是我妹妹,我怎么舍得她自尽呢?清白就真的比命还重要吗?
李克定正为此犹豫的时候,陆宛说道:“你也别或许了,倘若我是昭君,一样会投水自尽的。”
陆宛说的坚决,让李克定不由侧目相看,陆宛眼中蕴泪,忽而说道:“克定,我既然许给了李家,倘若李家弃我,我也会和昭君一样的。”
这句话从陆宛口中讲来,让李克定大吃一惊。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的女子,尤其是陆宛这样在明仁大学上学的女子,还会如此想。
何况嫁不嫁给李家,和王昭君出塞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情,昭君是被逼嫁给异族,不堪其辱,投河自尽,还情有可原。但陆宛只是和李家定亲,倘若婚事不能进行下去,好说好散就是了,哪有自尽的道理。
李克定认为陆宛不过是一时情绪激动,才讲出不理性的话,就说道:“陆宛,你别这么想。嫁不嫁李家,哪有那么重要。退一万本而言,就算你嫁到了李家,那时再解除婚姻,也不至于自寻死路的,何况咱们之间,只是幼年定了个亲而已嘛。”
“你还这样讲?”陆宛委屈的说,“咱们只是定了个亲吗?寒假的时候,谁让我去你们家的?谁那么不老实,总是占我的便宜来着?”
她的话,一下就把李克定问住了。
他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台上的戏已经演到了最后,昭君投身黑河,随即响起四句诗来:“黑河流水响潺潺,不断阴云蔽玉关。红粉无颜从北虏,琵琶死后向谁弹?”
李克定越听越是心惊,越是后悔,好不容易挨过了《昭君出塞》,《珍珠衫》又开始了。
李克定正焦急什么时候结束,自己好寻找机会告辞,偷眼却见一个丫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呈给了陆宁。
陆宛就坐在姐姐陆宁身边,听丫鬟讲的清楚,说是外面刚送进来的。
陆宁接过信去,打开读了,当即面上似是容光焕发,漾起了满脸的春色, 想来是个好消息吧,陆宛也替姐姐高兴。
姐妹二人的事情,没有瞒过坐在旁边的老夫人,她轻声问陆宁,“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