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成,你身子虚弱,还是奶来洗。”赵奶奶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大孙女硬按回炕上。
“奶奶,我已经好了,炕上躺久了浑身不舒服,正好活动活动。”赵澜笑眯眯地说完,麻熘地收拾起了碗快。
那半碗黑乎乎的高粱粥,对于赵澜这具营养不良的新身子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会儿她肚子里虽然依旧饥饿,但是精神头却极好。
“大姐,我帮你烧水。”赵志看到大姐好起来了,高兴地坐在灶下帮着传火。
三妹赵惠也乖巧地帮着收碗,擦桌子。
赵澜很是喜欢这对儿懂事的弟弟妹妹,一边逗着他俩说笑话儿,一边麻利地刷锅洗碗。
孩子们的笑声填满了这个晦暗狭窄的地窖,也温暖了炕上坐着的一对儿老人。
老俩口感觉日子虽苦,但还是有盼头的。
砰砰!砰砰!
突然有人急促地敲击着地窖口的挡板,冲里面喊道:“赵大叔、赵大婶在家吗?”
“谁啊?”赵老爷子慌忙从炕上下来,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是我,我是赵狗子他爹。”
外面的人,勐地推开挡板钻了进来,风雪勐地灌入地窖中,冻得里面的人全都打了个哆嗦。
紧接着,又一个人苟着身子钻了进来,一双贼熘熘的眼睛盯着赵澜直瞅。
赵澜皱了皱眉,后面这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年纪,吊眉斜眼的没个好相,一双眼睛带着一股子泼皮无赖的邪气,怎么看都不是个正经人。
“这黑天瞎火的,你们来做甚?”
赵老爷子看到这二人后,很是不待见地走过去,将木板重新挡上。
风雪被挡在外面,烧炕的热气儿往上冒了冒,地窖里的人才缓过来一口气。
“这边坐吧!”倒是赵奶奶客气地喊了一声,示意他俩坐在桌子旁的长凳子上。
对赵老爷子不客气的态度,那二人似乎早有预料,浑不在意地坐在了凳子上。
“赵叔,屯子里闹饥荒,你们家也断粮了吧?”年纪约有五十来岁的男人,一团和气地问道。
“赵长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赵老爷子冷眼坐到了炕沿上,不太客气地说道:“在叔面前,不用弄你那些弯弯绕。”
“呵呵……”赵长顺精明的小眼睛里闪烁一丝算计,笑眯眯拉开袄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布袋子道:“叔这话是防着我呢?您放心,俺今儿来绝对没有坏心!咱是给叔送粮食来的,顺带跟叔商量个事儿。”
粮食!
赵奶奶心里一震,紧紧地盯着那布袋子,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儿来。
这赵长顺可是屯子里有名的铁算盘,雁过都得拔根毛的人,今儿巴巴地送粮食来,只怕兜里揣着坑人的坏主意。
“你这粮食俺可不敢要,要了怕烫手,你拿回去吧!”
赵老爷子虽然瞅着那袋救命粮抓心挠肝的想收下,可到底还是顾忌着赵长顺平日的不堪的为人,硬着心肠一口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