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两个嬷嬷在宫中过了三十多年,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要不要将事情告诉淑太妃。
两个人寻思了一番,觉得皇后娘娘毕竟是淑太妃的侄女,就算现在要软禁,那也是疼爱桂雪颜的。
于是两个人合计以后,留下了一个人继续守着椒房殿,另一个跑到淑太妃那去报信。
淑太妃正在气头上,听见了嬷嬷的话,得知桂雪颜喊娘喊耿月,唯独没有叫自己,不过不叫也就不叫,这孩子怕是现在正在气头上。
她刚卸下妆,又把心中隐隐的忧虑压了下去。
桂雪颜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再闹还能怎么样,日子久了她会知道谁对她好,为了一个耿月将她逝去的娘都喊出来了,真是奇了。
珠钗放在桌子上,淑太妃有心让桂雪颜难过难过,今日她才知道桂雪颜愣是被镖骑将军养傻了,眼中只有人情,没有权利。
将手上的玛瑙戒指往下撸,“让她去哭,让她去闹。刚刚让她软禁就闹这么一出来给哀家看,哀家是疼爱她不假,但是事情也是有个度的。她这么不分里外地糊涂活着,还不如死了强。”
说到这她终于软了话,“告诉皇后,只要将耿月现在所在的地方说出来,哀家就放她出来。这话哀家说很多遍,都说的累了。”
“是。”
老嬷嬷看了看淑太妃,然后又灰溜溜地回到椒房殿。
椒房殿已经安静了,院子中还有这奴才与婢女,只是都是悄悄地做工,生怕出一点声响。
“还没好呢?”
“痛哭一场,刚才回到房间里去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唉。”老嬷嬷眼中也含泪,“还是年轻,只怕再过上几年,不必到咱们这个岁数,就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流泪了。”
她将眼上的泪一抹,“今晚风大,吹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你那眼病还没有好吗?”
“好什么呀,吃了好多个方子,一直的没有好过。”
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院子里奴才婢女全都站起身,向透着温暖的黄色光芒的窗户看去。
过一会乌枝拿着碎瓷片低着头出来,手背上还带着一点腥红的血迹,她用手盖在上面,带着一点鼻音斥责道:“都干活去!只不过摔碎了一个盘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都没见过是不是!”
天黑,没人看见她眼眶红红的,乌枝吸吸鼻子,将盘子扔到墙根处,“你们将这收拾了,小心点,别想做那种拼拼凑凑然后再送到宫外的事。”
说完后,她又进了房间里,房间内的油灯一夜没灭。
直到第二天,桂雪颜从房间出来,手腕被衣服遮住,只露出红布的边缘。
天气阴沉沉的,眼见又要下雨。
她脸色泛白,是一副要追撵上耿月的气色的模样。
站在树下瞧着树枝上的麻雀,却没有等到昨日忽然飞来的乌鸦,乌鸦好像是来串个门,只是在枝条上站了站,就被她看见,看到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