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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杨瓒指派,此时依计而言。
“何喜之有?”董卓故作深沉,装出矜持的样子明知故问。
“明天是辛巳日,辛巳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太师可知,当年汉武帝得宝鼎正是冬月辛巳日,辛为金,主西,正应了太师京城西迁,定都长安之兆。今日天子召见,对下官说,”士孙瑞摹仿天子的语气说:“天子说:‘朕久病初愈,顿有所悟;朕自登基三年来,天下汹汹,灾祸不断,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自古以来,有废有立,汉室相传四百年,气数已尽,自思无德无才,不敢再践帝居,心中终日惶恐,寝室难安,时有病疴。自太师辅政以来,德过尧舜,仁及万物,兆民仰望,社稷思归,正该担承大统。’天子有了感悟,传下官等人进宫,口授以上谕旨,要禅位与太师。特命下官来报请太师,明日请前往未央宫,议定禅让诸事。”
“这话真是天子亲口所言。”董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士孙瑞装作坦坦荡荡的样子,几乎就要拍胸脯了:“字字句句皆是天子金口玉言。”他的出色表演,不仅哄得董卓心花怒放,连参谋长李儒也信以为真。
“仲颖何德何能,让天子禅位。”董卓举起酒樽,面对众人,假惺惺地谦让一番:“让仲颖担承大统,只怕让天下兆民失望,仲颖我哪敢承担此重託。还是请圣上另选高明吧,我董卓是才薄德浅呀。”
“献帝禅位于太师,正是众望所归。”王允再进一言,制止董卓的假意谦让。
这一年多的努力,一切的设套,都是为了让老贼放心大胆地往里钻。董卓钻进口袋,必须要支派开他身边的武装力量,为刺杀老贼扫清障碍。王允主要的顾虑是徐荣,此人武功高强,对董卓忠心不二,他若在董卓身边,胜算的把握就要打折扣。为了万无一失,王允想了个办法,向董卓建议说:
“太师祭天登基,新皇大喜之日还得举行隆重的仪式,其后还要检阅武装力量仪仗队。子师以为:应派徐荣将军前去南校场,加紧训练步、骑仪仗队。”
“对对对,”这些仪轨都是必须的,又都是他所不知道的。董卓频频点头,心想,果然是“逢王而兴”,缺了这“王”,这登基的好戏真还没法唱。就赞许说:“还是王司徒想得周到。徐荣将军,你即去南校场训练军队和步骑仪仗队。到时候可得为老夫争光。”
徐荣也认为受到重用,有了露脸的机会,欣然前往。
见支走了徐荣,一切行动都在按王允的计划有序进行,士孙瑞起身告辞,说:“明日一早,下官即来迎太师进宫。”
士孙瑞故意前行几步,回头对王允说:“王司徒祈祷禳灾,有过往经验,天子诏命,司徒王允进宫,商谈筑坛禅让大典礼仪。”
王允借机告辞,陪同士孙瑞来到未央宫。此时已是申时,二人手持名单,依据早已商定的计划,以天子之名召见宫中的御林军首领、卫士。
士孙瑞装模作样,按册点名:“张虎、董霸、黄枭,尔三人率领禁军,在天子染病期间,终日执守,分外操劳,天子各赐黄金十两,明日放假一天。”
王允早就从宫中端出献帝准备好的黄金、白银,明晃晃地摆放在众人面前。
士孙瑞继续演戏,按照早已设计好的台词宣布:“其余禁卫军士皆因执守有功,每人赏银十两,放假一天。”
这种好事是从来还没遇到过的,真是皇恩浩荡,众禁军卫士喜形于色,三呼万岁。自小皇帝登基以来,董卓把持朝政,那老东西是个吝啬鬼,这些禁军卫士从没得到过这么丰厚的赏赐,此时分外之喜,各自欢天喜地,拿着到手的金银,分散街头,寻欢作乐去了。
放走这些董卓安插在御林军中的心腹卫士,王允领着余下的二十名心腹弟兄,来到宫禁大门分派任务:
“卫士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你四人于此时起守护宫禁大门,明日待董卓一进宫门,便急速关闭宫门,切断老贼与外界的联系,来个关门打狗。其余卫士见董贼进来,各持刀斧,负责剁杀董卓、李儒。为了防止消息泄漏,从此时起,立即关闭宫门,尔等众人不得放出一人。”
任务分派停当,已是黄昏时候,王允还要前去向吕布分派任务,急急出宫去寻找这位杀手,向吕布面授机宜。
士孙瑞当然更不敢大意,当晚即和留守宫禁的弟兄们夜宿宫中,枕戈待旦,只等奸贼自投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