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年轻人,衣服上没有带补丁的名叫萧至高,而衣服上带补丁的名叫骆青峰,两个人都是来自齐鲁的士子,到达长安已经年余,他俩都是参加上次科考的,但都没有考中。
萧至高考的是进士科,落榜,而骆青峰考的是明经科,也落榜,这次皇帝要临时加科,他俩便都来报了名,只不过萧至高要从进士科改到明经科,他心里挺没有底的,可有了这次机会,他当然要把握住了,要不然还要等到下一科,虽然他家薄有资产,但却也经不住他在长安久居的。
骆青峰长长地吸了口气,道:“好香啊,是羊汤的味道,上次喝羊汤还是在过年时呢,还真是怀念那股味道啊!”
萧至高嗯了声,道:“你当时可真能吃,一个人就喝了六碗吧,还吃了十个胡饼,都把我给惊呆了,真不知你的肚子是怎么能装下那么多东西的!”
骆青峰拍了拍肚子,道:“我这肚皮,从小就失了滋养,向来是有啥吃啥,生冷不忌,好不容易有羊汤喝,要是不喝个够,那不得再等过年时才能喝下一碗么,说不定再过年时,也仍没有下一碗喝啊!”
这话说得相当地凄凉了,也许是他穷得太久,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萧至高摸了摸怀里,叹道:“囊中羞涩,我虽然口袋里还有些银钱,不过,要是喝羊汤吃胡饼,未免开销太大,这顿饭就不能请你了,咱们还是回寺里,把馍馍热一热,就着咸菜吃点儿吧!”
骆青峰叹了口气,道:“上顿吃馍,下顿吃馍,我都觉得自己快成馍了!”
“有馍吃就不错了,还想如何,如果这次我们再考不中,那么以后连馍可都吃不上了!”萧至高道。
“那就回家呗,回家种地去,虽然得面朝黄土背朝天,可终究还有能口吃食,也不用只在过年时喝上羊汤!”骆青峰满不在乎地道。
萧至高却道:“回家,好啊,那就回家好了,可你有回家的路费么?”
骆青峰立时就傻了,好半晌无语,只好才叹一声,再不多说什么了。
这两个还不算穷困潦倒的年轻士子,一路出了长安城,又走了二十几里路,是饿着肚子走了这么远的路,这才到了一座小村子,此时天色已然擦黑了。
他俩租住的是一个小院子,没别人,只有他俩,进了小院子之后,他俩每人拿出两个硬邦邦的馍馍,在灶头上热了,就着冷水,把馍馍给吃了。
忽然,此时听村外有人尖叫,是个小孩子的声音,两人一起站起,站到了墙边,向外面张望,想看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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