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眼瞧那山沟里,已有不断的涛涛黄水在翻涌。这苍岩山绿色植被稀少,每每下雨都会引发山洪。
韩墨攀在一块巨石之上,紧蹙着眉头四下梭巡着。他在禁闭室之内听到的那声枪响,应该就距离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远。
可雨势甚大,周围山野,除却一些荒草衰木,也多是一些黄沙黄土。这样的地势,本就不利于痕迹的保存。下着这样大的暴雨,大约已很快将应有的痕迹冲刷干净。
韩墨却没有气馁。
他低着头继续仔仔细细地搜寻着地上可能找到的痕迹,却终究一无所获,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
妈的,总不至于开枪之后就飞了吧?韩墨仰起头,紧蹙着双眉朝那乌云密闭的天空看了过去——雨势已较刚才小了很多,但从那已完全压过来的浓密铅云之中,依旧有大量的水灌下来。
周遭相峙的巨石,韩墨的心底,开始不断萌生一种异常压抑的感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稳定心神,可就是这样一个深深吸气的动作,让韩墨顿时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山野深处,加上大雨缠绵,本有些土味雨味不足为奇,可这个味道,却决计不是自然力能够产生的,韩墨顿时脸色微变。
将身子一转,韩墨立刻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跑,心里却一直在默默祈祷:千万别是那里……不要是那里!
狭长的山路顿时因为一道山壁改了势,顿时出现在韩墨眼前的,是沟谷深处显现点点火光。
糟了!韩墨大叫一声不妙,急忙朝那山涧之处狂奔而去。
待跑得近了些,一股极是难闻的焦臭和血腥气息熏得韩墨几欲呕吐。他恼恨地把军帽转开一边,神情狂躁地扑了上去。
这是一整片的草棚子。
山民祖辈靠山吃山,进山的猎户,还有草药客常常在山里逗留,久而久之,山里背风处就有了很多这样的草棚子。多数情况,里面都住着人。
然而现在,火已经烧得很大,借着山中狂风已成了势,即便就是暴雨呼啸,这场大火依旧烧得山谷里半边火热。
然而,火场之外,倒着三个已经完全不动了的身影。
离韩墨最近的那一位歪倒在地,身体已彻底僵直。男人穿着很是破旧,惊恐万状的表情,还残留在这副死不瞑目的脸上。这应该是一个猎户,手上还握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简易木弓。
在看到那人前胸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韩墨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下什么都听不到了。
鲜血早已流干,把身下一大片地都染红了。
韩墨抬起双手,狠狠地抹了把脸稳定心神,随后颤抖着走上前去——这三人死状完全相同,是被射速极高的冲锋枪打烂了身体。
以往充满了人气的居住地,是山民劳作一天得以休养的乐园,现在被彻底浸染成了血池地狱。烈火还在剧烈的燃烧,血腥气,焦臭味,让韩墨身体越发冰冷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