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阳转眼高兴,抱着唱片跑过去,双手送回了钟杳怀里。
卫戈平已经猜到了钟杳就是打算和不知道客串了男十几号的经纪人挨着,压着火气瞥他一眼,没当场揭穿,挥手把人往外轰:“行了行了,都出去,我们还得干活,马上杀青了到处都忙,一个个都少来添乱……”
郑凌阳心满意足,被挨训也不生气,带着经纪人欢天喜地上了楼。
出个门就又不小心惹了个热搜,林竹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一直忙着处理公关宣传。钟杳担心他太辛苦,也正急着回去,顺势起身,告辞回了房间。
离中秋一天比一天近,月亮也开始一天天圆了。
钟杳回到门口,林竹正抱着胳膊蹲在门外,摇摇欲坠打着瞌睡。
担心是忙了一天的经纪人又有什么不舒服,钟杳快步过去,林竹却已经听出了他的脚步声,一把跳起来:“钟老师!您带房卡了吗?我那张不小心锁在屋里了……”
他忙着给公关部做心理疏导,又急着把冰淇淋月饼塞进冰箱里去,一来一回就分了神。顺手把门撞上,打了一圈电话回来,才想起房卡还在屋里插着取电。
两人回房间的时间时常岔开,钟杳还有一张备用房卡,林竹在门外等了他半个小时,手机彻底没电,索性临时就地补了个觉。
钟杳一手揽着腿麻的经纪人站稳,一手在口袋里摸索:“怎么没找助理?前台那边没人吗?”
林竹摇摇头:“都没找着,说是正好换班,让我等等……”
钟杳微怔,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生出些疑虑。
几个高级特助是林松特意派来照顾弟弟的,酒店的服务也能达到五星级别,照理不可能出现这么低级的失误,两边一块儿出岔子,把林竹撂在门口蹲上这么久。
莫非是看着老板出国不在,就趁机消极怠工,不把家里的小少爷当回事?
看来大家族也未必就全然幸福……
钟杳摇摇头,将自己不着边际的联想尽数压下,摸出房卡刷上门禁。
门没开,倒是响起了房卡错误的提示音。
钟杳蹙眉,就着光仔细看了一眼房卡,一拍脑袋:“糟了……拿错了。”
今早动身太急,他也没多细看,随手抄了一张卡就装了口袋。
隔壁的房卡一直放在抽屉里,往常从没拿混过,今天不知哪儿出了岔子,偏偏不小心拿成了隔壁间那张麻将房的。
这个时间再去找前台,还要来回反复折腾。林竹累了一天了,钟杳捏着房卡,稍一迟疑:“不然——先在隔壁睡一宿?”
林竹:“!!”
两人已经在有屏风的双人标间睡了挺久,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隔壁房间长什么样,却还清晰地记得隔壁能躺下三四个人的大床。
……就只有一张。
林竹心跳忽然飞快,不敢张口也不舍得回绝,往他身边挪了挪,满心期望地等着他开门。
钟杳尚且没这么多联想,扶着林竹靠了墙,自己过去刷开了隔壁房门,插卡往里看了一眼:“来吧,条件还——”
他的话音一顿,胸口气流盘旋片刻,耳朵忽然有点泛红。
林竹酸麻消得差不多了,单腿蹦过去,跟往里一看,耳畔也蓦地一轰,脸上骤然泛起分明热度。
钟杳轻咳:“还——不错……”
被挪走了麻将桌的麻将房当然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麻将房。
有着打造全面多样主题风格宗旨的酒店灵活变通,充分利用现有条件,在麻将桌被挪走留下的痕迹上,摆了一捧鲜艳夺目的、气势十足的、娇嫩欲滴的……
玫瑰。
玫瑰边上是全透明的浴室,浴室里明晃晃放着偌大的精美按摩浴缸。羊毛地毯厚实柔软,精致的香薰蜡烛随处点缀,灯光暗柔空气暧昧,橱窗里还摆了两瓶用以助兴的红酒。
周到得让人一点儿都挑不出毛病。
被鲜花的浓郁香气冲得有点儿头晕,钟杳轻吸口气,扶上额角:“你……”
林竹拼命摇头:“不过敏!”
钟杳抬眸,看着经纪人同样红通通的脸颊,怔然半晌,瞳底渐渐浸过一点儿柔软的笑意。
钟杳释然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就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