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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然而下一个瞬间,苏慕晴便抓住了牢牢的沈兰的手腕,一双似若朗星的眸子望向了她。
“夫人要打也打在其他地方,这脸上的伤最容易察觉。就像方才,夫人想抓烂我阿娘的脸。旁人看了,止不得要议论夫人。”
沈兰根本无法动弹,对方就紧紧箍着她的手。
“放肆!”
“苏慕不敢,只希望夫人可以三思。”
沈兰咬紧了牙,儿子都去了,她还要这名声做什么?
可对方抓住她的手腕,令她无法动弹。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竟拐着弯的骂我了。”
苏慕晴松开了沈兰,倒退了一步:“我这条命的确是二公子换来的,二公子自然是想让我活。夫人让我去殉了二公子,难道不是违背了二公子的意愿?”
沈兰哑然,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张了张嘴,眼里渗出水雾,心口泛着疼。
“夫人为慈母,事事为二公子考虑,自然会考虑二公子的心情。倘若二公子发现他拼死救的人很快就去了泉下同他相会,二公子又会如何想夫人?”
苏慕晴捉住了她最痛的地方,一针见血的刺到了她的软肉。
明明无论她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动摇的,偏生……是拿了儿子来说事。
沈兰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的恨意彻底沉静了下去。
“你的命,的确是我儿用命换来的。”
苏慕晴松开了沈兰的手,朝她一拜,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霞光尽褪,桑榆暮影。
远方逐渐暗淡下来,她回到禹香苑,外面的梨花吹了她满肩满袖,等走到里面的时候,谢瑜君才站起身为她拂去身上的花瓣。
谢瑜君哭肿了眼,眉眼间多了些许楚楚可怜。
饶是苏慕晴,也觉得她娘真的太妖孽了,连同她这张脸也遗传到了谢瑜君的美。
不好。
“这将军府是待不下去了。”
“可不在这里,又能去哪儿呢?”
苏慕晴抓住谢瑜君的手,朝她笑道:“娘,你愿意信我吗?”
谢瑜君谁也不信,唯独全心全意信着女儿。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长发:“傻孩子,你是娘的心肝儿,娘怎会不信你?”
苏慕晴露出一抹笑容,恰似清风略过芙蕖,顿时生出万千光景。
谢瑜君看得微愣,心里又不免生出几分担心。
夫人现在已经知道慕儿是女儿身了!
冥婚……看那样子,倒像是真的。
她越发心急,恨不得去求求章将军,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然而苏慕晴却一点儿都不慌乱,而是扶着谢瑜君:“娘心里烦闷,不如去外面走走?我方才回来的时候看见梨花都开了。少时娘教我‘琼花初落疏疏雨’,正是那般景色呢。”
谢瑜君为安抚女儿,表面强作笑意:“好。”
等二人来到花园,此时已经傍晚,将军府的下人们都聚集在一起吃饭,花园扫撒的人都少了许多。
比起平日,多了几分安静。
苏慕晴正扶着谢瑜君走到梨花林,却听到一阵争吵的声音。
她诧异的和谢瑜君回望,两人眼里都露出震惊。
“那不是……”章将军和夫人吗?
谢瑜君后半的话尚未说出口,便被苏慕晴制止:“嘘!”
苏慕晴连忙拉着谢瑜君,躲入了假山之中。
月色下,章将军的脸显得尤其可怖,脸上那道伤疤就更显得他凶悍极了,仿佛一头雪地游走的孤狼:“沈兰,你还要胡闹到何时?”
“明明是你要延迟发丧!章鸿,那可是你儿子啊,你想让他死了都不安宁吗?”
“我自有我的打算。”
沈兰哭闹了起来:“你听听哪家死了人是不发丧的,你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把事情闹大!”
章鸿脸色越发冷硬,可沈兰这么哭闹,他也没了办法:“士杰不过是咱们收养的孩子,你何以如此?”
“我养了他十七年,早已经将他视作骨肉,你怎么如此绝情?”
章鸿语塞,被噎得脸色涨红。
他咬紧了牙关,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沈兰。
不成,还是不能说!
沈兰见他没了反应,心口的位置越来越冷:“那好,你让苏慕给咱们儿子陪葬,我看他们二人结为冥婚是最好不过了。”
章鸿瞪大了眼:“你疯了,慕儿可是男孩!”
“男孩儿?”沈兰嗤笑起来,“看来你娶回谢瑜君这五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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