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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宇晗一进门, 就抱怨:“小表姐一点都不爱我,听说我摔跤了也不去接我!”
奚母牵着他回到客厅:“小表姐不是让舅妈去接你了吗?”
叶宇晗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 蹬着两条腿耍赖:“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奚婧坐过来扯过他的脚瞧了眼, 训道:“大年初一就在外面到处野,还把自己脚给歪了, 你好意思叫唤?”
他狡辩:“崴脚是个意外。”
“你要不要紧?”奚菲问他。
他翻了个大白眼:“这点痛都承受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奚菲:“....”
“小岩哥还说把那套滑板送我的。”
“..........”奚菲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他什么时候成你哥哥了?”
他得意的翘了翘下巴:“我现在是他的小迷弟。”
“...............”
叶宇晗想到刚才在顾家参观到的一切, 开始向他们炫耀:“我发现他不仅会玩滑板, 还会弹钢琴玩吉他, 对了,他还超有钱, 不仅全身上下是名牌, 连代步的小毛驴都是法拉利,完全就是我的偶像啊。”
奚婧作势捏了下他的耳朵,怄气道:“你竟晓得攀比这些东西!”
他嚷:“怎么了嘛?男人天生就爱这些啊!”
奚妈妈笑道:“他现在有的东西, 那也是靠自己能力赚来的,你以为都是他父母给的?当年高考, 他可是本市状元, 后来又出国留学, 年纪轻轻就胜任公司的管理层。”
叶宇晗惊讶的嘴巴张得圆圆的:“这么一说,我就更加崇拜他了。”
奚菲磕着瓜子,不由得偷偷弯了弯嘴角。
“那我明天还要去找他玩,蹭蹭学霸的神气。”
奚婧道:“你还不如在家多看两本书!”
他噘嘴, 对他妈妈偷偷翻了个白眼。
奚菲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只问:“我手机呢?”
叶宇晗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反问道:“你都不去接我,还想我帮你要回手机?”
奚菲指向他:“你——”
叶宇晗吐出舌头略略略,挑衅的一笑:“有本事你自己去拿啊。”
奚菲用力咬着瓜子,不搭理他了。
之后几天,叶宇晗小朋友也没机会再去找顾岩,老老实实跟着四处拜年走亲戚。
只是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六,初七奚婧他们就要返回北京,叶弘初八要上班。
那天晚上,叶宇晗找舅舅要来了顾岩的电话号码,趁着奚菲在楼上书房陪爷爷下围棋,偷偷给顾岩打了个电话。
晚饭过后,他说小岩哥要送他滑板车,屁颠颠又遛出了门。
奚妈妈还笑说:“不愧是两姐弟,小菲小时候也跟皮皮一样,在家待不住,就喜欢往顾家跑。”
奚菲望着电视屏幕只当没听见,心里却狐疑:她小时候喜欢缠着顾岩,难道也是因为崇拜他,是他的小迷妹?
而彼时的另一边,叶宇晗接过顾岩递给他的滑板车和奚菲的手机,疑惑:“你不想引她出来啦?”
顾岩在沙发上坐下,不疾不徐的掏了根衔进嘴里点燃:“何必强人所难。”
叶宇晗一听他这话,以为他是打算放弃,着急道:“嘛呢?你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顾岩抽着烟没有讲话。
他想起那天雪地里,女孩儿通红的脸蛋,一脸慌张和害怕,始终不肯抬头看他一眼,心口就像被插了一刀。
“我觉得你以后要是做我表姐夫挺好的。既然小时候她追过你,咱爷们就大度点,倒追也不丑。”说完他把脑袋凑过来看顾岩,又加问一句:“你说是不?”
顾岩懒懒瞥他一眼,哼笑:“你可真是她亲弟。”
有些小细节上的动作,神态,语气简直不要太像。
“咱俩就合伙再忽悠她一次,理由我都给你想好了,就说有同学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把手机拿回去回电话,你说好不好?”
顾岩已经没兴趣再玩这一套:“还给她。”
“不是,我肯定,小表姐一定还很喜欢你。”叶宇晗试图再劝,他现在实在是太崇拜这个男人了,迫切想让他成为自己的表姐夫:“我跟你讲啊,有次我在我家四合院玩滑板要她夸我帅,可她硬是不开口。她说见过滑板比我玩得更好的男孩子,你就说,她说的是不是你?”
顾岩大剌剌的靠在沙发上,极轻挑了下眉梢。
“你就再追追她,小表姐她很蠢,很好骗的。”
顾岩:“..............”
“而且还有我助攻帮你,一定会事半功倍。”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看了眼这个比他还着急的小孩儿,胸有成竹的勾勾唇:“不急。”
他伸手在茶几上磕了磕烟灰,笃定道:“迟早会见面。”
就这样,叶宇晗无功而返,第二天带着他的小表姐踏上了返回北京的飞机。
本来奚菲是不用来这么早的,但她心里一直想着决赛的事情,在家里也玩得不安心。
奚婧留她在四合院住了两天,她实在是挂心比赛,就返了校,每天在寝室和排练室之间来回。
离假期结束还有一个多星期,校园里依然很安静。除了个别春节没回家的同学和值勤的保安,基本见不到人。索性没过两天,同寝室的另外一个外地女生也提前返校找兼职,两人也算有了个伴。
等到正月十五一过,假期也结束了,校园顿时恢复了热闹。
第二天,奚菲刚在社团开完会,回宿舍路上就收到了活动组的消息,通知她三月一号去参加地区决赛,附上了比赛地址。
奚菲开始变得更加忙碌,除了要完成学业,更是社团,图书馆,排练室跑不停。
但忙碌中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三月。
北方的春天姗姗来迟,校园里的枯枝也开始抽出了新绿,放眼望去,一切都是新希望的象征。
这一整个月,奚菲都在各种比赛中度过。地区的晋级半决赛,晋级决赛,一直到三月底,才终于熬到了晋级地区总决赛。
决赛头一天晚上,奚菲还激动的失了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凌晨才睡着。可正当到了比赛广场,她又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小时候也不是没参加过各类的比赛,虽然中间隔了接近四年。可她觉得自己仿佛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舞台对于她来说有种特别的亲切感。
或许是心态的原因,那天晚上,她的表演特别顺利。
经过几轮的才艺展示、知识问答、网友或现场观众问题抽答三个环节进行角逐,奚菲的每一轮环节都表现的特别出色,现场掌声更是阵阵。
三个多小时的比赛,在最终公布十名选手进入大赛总决赛的时候,奚菲原本平静了一整天的心,忽然紧张了起来。
坐在最后排观众席举着给她加油助威红横幅的社团同学们,高声呐喊:“奚菲加油!”
她站在舞台上,隔着人群攒动的现场观众,朝着那个方向淡淡一笑。
好巧不巧的,摄像机扑捉到了她这个巧笑倩兮镜头,瞬间投放在了主屏幕上,广场上顿时人声鼎沸。蠢萌如她,一脸错愕的看着观众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做完一大串的前情铺垫,终于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主持人带动现场所有人同时喊起了倒计时——
十、九、八.........
奚菲回头紧紧的盯着身后的大荧幕。
四、三、二.......
当大家喊到“一”的时候,屏幕上刹时出现了十个入选总决赛的选手名字。
奚菲在看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眼眶不由自主的就潮湿了,轻轻瘪了瘪了嘴角。
主持人的声音激动昂扬:“恭喜这十位选手,成功入围我们2018年6月18号艺术之星民乐大赛的全国总决赛。”
现场掌声轰鸣。
准备了几个月的决赛,在这一刻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奚菲为这次的能入选感到高兴,更为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而感动。当自己的辛苦换来相应的回报时,这种满足的幸福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想当年在校队屡屡受挫,沉寂了几年,这一刻,她再次内心激荡。
她终于可以短暂的松口气了,然后继续准备三个月后的总决赛。
只是——
节目结束之后,她跟大家来到后台,却忽然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负责这次活动的总策划人组织十名选手开了个短暂的会议,通知她们:“本来总决赛地点是定在B省,但是今年春节后,由于咱们电视台的战略合作单位换了公司,所以改去了A省。”
“啊?”奚菲条件反射的惊呼出声:“A省?”
“对。”策划人道:“不过对咱们也没什么影响,除了换了个赛场,时间不变,大家只管好好准备就行。到时候我们会有一个赛前培训,会提前给大家发信息。这段时间大家也辛苦了,都早点回家休息。”
散场后,奚菲赶紧去跟来给她助威的同学汇合。
今晚,抛去总决赛改去了A省这件事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还是高兴和兴奋。其实想想,换成A省也没什么不好,还是自己家乡。所以很快,她就把这事抛去了脑后。
在回学校的路上,她一定要请社团同学和三个室友吃宵夜。
大家知道她开心,也没刻意扭捏推脱。但考虑她还是个学生,商议后选了家学校外面的烧烤店。
那天晚上,所有人举杯预祝她总决赛能拿个冠军。
她喝了两杯啤酒,红着小脸摆摆手,笑着说:“冠军就算了,要是有运气能进个全国十强,到时候一定请大家吃大餐!”
“好!”潘建站起来,举杯敬她:“我们就等着你请吃大餐!”
她咧嘴哈哈笑,与他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
那晚之后,奚菲晋级全国民乐总决赛也在学校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一时间,学校论坛已经被她名字屠版。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害怕。
她怕重蹈覆侧像高中时候一样,看上去是何等光荣,结果到了最后却摔得那么惨。所以她在同学面前是低调再低调,生怕自己某个举动或者一句什么话引来□□。
只是在大家的赞扬声中,奚菲的压力感觉更大了。
于是她除了完成基本学业,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排练上面。都不曾细细发现,校园里的景象,早已从万物生长的盛春,到了渐入初夏的六月。
身上厚重的外套和线衫也都渐渐褪下,男生们穿衬衫长裤,女生们穿起了丝袜长裙。
但不变的是,大家都抱着书,永远忙碌的穿梭于校园各处。
一天一天,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过。
6月10号那天,奚菲很早就起了床。她悄摸摸的去卫生间洗簌了回来,开始收行李。
隔壁床上的女生翻身打了个哈欠,伸着脑袋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她:“你这么早就要出门了吗?”
奚菲压低声音说:“早上九点的飞机。”
上铺的女生趴在床边睡眼惺忪的看她:“这次不能陪你去,记得有空给我们说一下比赛情况哦。”
奚菲微笑:“好滴。”
她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又回头跟大家挥了挥手。
舍友们跟她道别:“祝你一切顺利凯旋归来!”
“好滴!”
.......
赛地是在省城,所以奚菲直接坐飞机到了省机场,没有绕回市里。
明天开始就要准备培训,她打算等开幕式结束之后的三天端午假期回一趟家。
后面的一个星期,她都跟全国各地海选晋级过来的近百名选手生活在一起。没日没夜演练节目和彩排,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这期间,奚薇知道她回来比赛来看过她一次。
那天奚菲正好在彩排,接到奚薇电话之后,她从后台跑出来,妆都没卸,因为时间紧迫,马上又要进行下一轮的演练。
“刚刚看见了,表现很棒哦。不过,”奚薇疑惑:“你们怎么是团队赛?”
奚菲解释:“不是,这是后天晚上开幕式的节目。”
奚薇也跟着她笑了起来,问:“晚上你们什么时候结束?”
“可能十一点多钟吧。”
奚薇点头:“我那天刚好在省区有场演出,大概也是这个时候结束,到时候我开车过来接你回家过节?”
奚菲应允了。
.......
6月20号那天,负责联排的老师下午就把百名选手们带到了体育馆,做最后一次大型彩排。
全国总决赛不比当初海选和地区赛,现场布置的相当隆重。电视台摄影师和媒体记者,也早早抵达了现场。
到了晚上七点多钟,几百平米的后台已经忙得热火朝天。到处都是演出服装,和人来人往的演员们。
奚菲跟北京赛区来得九名选手化好妆,换好服装,坐在一起聊天互相加油打气。大家都没吃晚饭,毕竟第一次在全国观众面前亮相,既兴奋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