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金申鸿瞪着她不说话。
“沈检察官,好久不见。”门外走来一人,提着公文包,脸上挂着和熙的笑容,气宇轩昂的年轻男人。
青云律师事务所丁乘舟,有名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几乎成了金申鸿的个人律师,前几桩案子都是他为金申鸿辩护为无罪,这一次找他,沈夏时一点也不意外。
沈夏时没理他,丁乘舟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不变:“我听说这个案子是您负责的,我十分开心,终于遇见了一个能打的对手了。”
姜昕翻了个白眼:“我们今天就会把证据提交给法院,你们的传票应该明天就到,请做好出庭准备。”
丁乘舟点头,说话和声细语:“那是自然,麻烦你们亲自跑一趟了。”
他看向沈夏时:“沈检察官没事的话,能否赏脸跟丁某喝杯咖啡,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不介意让沈检察官多了解我一点,你长得这么漂亮,丁某又十分懂得怜香惜玉,我会让让你的。”
“好啊。”沈夏时半个身体慵懒的倒在抱枕上,微笑着看他:“丁律师,过来坐。”
美丽的女人谁不喜欢,沈夏时是个尤物,哪怕无意间的一个动作,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都能产生诱惑,丁乘舟是男人,是男人就容易对这样的女人产生旖旎的想法。
他坐下,沈夏时端起桌上的茶泼在他脸上,丁乘舟怔怔的看着她,再也挂不住一脸的假笑,瞪着她:“你干什么!?”
“啊呀~”沈夏时矫揉造作的捂嘴惊讶:“刚才你说让让我,原来是说假话的,丁律师好凶啊,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我不会放过你!”
“这样就对了。”沈夏时冷笑:“你不放过我,我也不想放过你,这样你才配做我的对手,丁乘舟,我们法庭上见。”
沈夏时走到门口又走回金申鸿的身边,手下没个轻重的拍了拍他受伤的肩膀,疼得金申鸿呲牙咧嘴:“你给我滚开!”
“不好意思啊金少爷,我记错了,我以为你受伤的是地方是另一边呢。”
她假模假样的笑着,表情要多虚伪有多虚伪,不得不说,见惯了阿谀奉承的金申鸿还是头一次遇见沈夏时这么难搞的女人。他甚至想,等这些事都结束以后,一定要把这个嚣张的女人压在身下,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谁知道,沈夏时突然弯下腰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因为你的眼睛里都写着呢,放心,你永远没机会了。”
金申鸿暴躁起来,警察们忙压住他空中挥舞的手:“金少爷注意身体!”
他算是知道了,这些警察跟沈夏时都是一条心,恨不得他去死!
金申鸿怒吼着让他们撒开手,瞪着沈夏时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和丁乘舟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势在必行的模样。
沈夏时,你不会得意太久!
从医院出来,沈夏时单独打车回家,姜昕和杨谨很不放心,她坐在出租车里挥手:“别担心,姐们儿能扛。”
到家已经接近七点,冬天昼短夜长,天已经黑了下来,温度更加低,冷空气从裤腿外窜进来,冻得沈夏时双脚有些僵硬。
她没回家,一个人在附近转悠了半个小时,心里装着事,走了多远她也不清楚,直到双腿实在冻得受不了了,这才往家的方向走去,到了楼下,她停下来看着对面。
楼道里有一个人,看不清脸,身姿十分挺拔,长款的黑色大衣,里面是简单的衬衫,一只手插在兜里,另只手夹着烟,白烟寥寥,像是天外来客。
那人抬起眼眸看过来,烟嗓低沉:“过来。”
沈夏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逃,或许并没有那么怕他,或许是因为今天实在累了,不想折腾了。
她站在男人面前,声音很轻:“有何贵干。”
沐则掐了烟,尼古丁的味道被风吹散干净,他站直了身体,敞开大衣将沈夏时纤瘦的身体裹进了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她身上的寒气瞬间被融化。
沈夏时愣住,沐则摘下手上的皮手套,大手摩挲在她的头发上:“以后见到我不要跑了,反正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你还真是…”沈夏时无奈的开口,眼眶不知怎的红了起来,鼻子发酸,这让她赶紧打住接下来要说的话。谁能想到,她竟然对这个认识不久的男人产生诡异的安全感。
竟然觉得被她抱着…很安心…
怀里的人身体颤栗着,沐则僵硬的放开她,沈夏时双手用力的捂着脸,瘦弱的肩膀轻轻抖动着,她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只是手腕上流下的水渍让人知道,她在哭。
沐则懵了神,沈夏时顺着墙蹲下,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蜷缩在他的脚边,寂静的夜并没有哭声,沐则能想象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没有哭出声,他心里泛疼,疼得要命。
他跪在她面前,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夏夏,不…不哭了,我在的。”
他并没有爱过谁,不知温柔为何物,更不懂得如何哄人,只能一遍遍的重复:“不哭,我在这里。”
短暂的温暖也好,沈夏时搂紧了他的脖子,沙哑的声音轻轻呢喃:“谢谢你。”
最简单的三个字却沉甸甸的压在了沐则心上。
枪林弹雨他都挺过来了,却没能挺过沈夏时这句话,巨大的疼痛蔓延在身体里,拉扯着,挖掘着,仿佛在他心上凿了一个无底洞。
沐则收紧抱她的双手:“那你可能要谢我很多次了。”
“为什么?”
“我不打算放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