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桑指着司马邵元道:“有事跟邵元商量,我就是一闲人。我去睡觉了,回见。”
直到常桑走进后院,朱晟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给自己出的主意,怎么半路撂挑子了?
吕家,吕威得知楚项阳入住四方旅舍,不由得看向自家大哥吕志,“大哥,项阳公子的病真的没得救?”
吕志皱了皱眉头,沉吟半晌,在二弟和父亲面前,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前日我去了一趟楚家别院,此次项阳公子感染风寒加重病情。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若是他挺不过去,恐怕凶多吉少。”
腾地一下,吕家家主吕尚存站起身来,“此话当真?他万不能死在鄚州城啊!”吕家的发展最大的仰仗除了蓟城何家,再有就是楚家。若是楚项阳在鄚州病逝,于吕家大不利。
堂屋中,吕家二子显然都明白父亲所言深意。
吕威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父亲可知道项阳公子入住四方旅舍这件事?万一项阳公子真的遭遇不测,这事自然有背锅的人。”
吕志和吕尚存对视一眼,对啊!只要稍加运作,他们不仅不会受到牵连,说不定还会更进一步。
“可是,四方旅舍是田家的产业。”吕尚存毕竟年长,考虑事情更加周全。
“父亲多虑了。你可见田七去过四方旅舍?官府那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常桑和司马邵元两兄弟从田七手中买走的旅舍。这买主和卖主之间,能够有什么关系?”
吕威抬起下巴,眼睛微眯。想起司马邵元多次拒绝自己的邀约,他心中非常不爽。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倒是要看看这外来户是不是真的这么牛气!
吕志一心扑在医药上,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太擅长。听完父亲和二弟的话,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们说这项阳公子放着好好的别院不住,为何要搬到四方旅舍去?”
“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自从常桑和司马邵元两兄弟接管四方旅舍,弄了好些稀奇古怪的吃食。项阳公子或许想着,便是要死,也做个饱死鬼?”
吕威浑然不在意哥哥的话。他面上敬重楚项阳,背地里其实一直不太看得起那个病秧子。若不是身在楚家,他哪里来的美名和声望?
“慎言!”吕尚存瞪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这话要是被人传出去,那还了得。
吕志也不赞同地看了弟弟一眼,项阳公子若是去世,对燕国来说亦是一个损失。项阳公子的才华和美貌,早已传遍列国。
四方旅舍中,楚大嫌弃地看了一圈客房,比他在别院的屋子还不如,公子哪里可以住这样简陋的地方。
主仆两人在院子里活动之后上楼,此刻楚项阳正端坐在书案前看书,楚大按照秦舍长的吩咐给主人泡了一杯养生茶,轻轻地放在桌上。
“你觉得本家的房屋如何?”楚项阳放下书简,缓缓地开口。
“精美、大气、结实、宽敞明亮。”再多的词语他楚大就想不出来了。
“你觉得本家的饮食如何?”
“精致、品种多、好看。”好像就没有别的优点了。
“那你住得开心,吃得舒服吗?”楚项阳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对于从小在药罐子里泡大的他来说,这微苦的茶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开心,不舒服。”楚大低着头,他忽然明白了公子问话的意思。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时日已经不多。能够开开心心地过好剩下的每一天,也是一种福气。”说这话的时候,楚项阳嘴角带着浅笑,他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生死既已看开,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楚大紧咬着牙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信命!他这就去求秦舍长不要放弃他家公子。
“项阳公子,请!”刘大在前面带路,心里却在暗自嘀咕:我家两位主人都长得不差,只是太过低调。和项阳公子比起来,各有千秋。
三人一行路过饭堂,吃饭的客人目送他们离开后,私底下说起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