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患之忧没了,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不忘报复一下刘东,进一进谗言也是好的,孙成一本正经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笑道:“黄叔说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刘东那小子忒不是个人,骄横跋扈,目无纪律,这样的人在公司,只会破坏公司的团结,带坏公司的风气。”
当说出这话的时候,孙成感觉自己比大太监李莲英也不逞多让。
黄秋生笑而不语,擦完眼镜戴上,目光上上下下审视着孙成,眼神从未有过的陌生。
孙成一惊,意识到面前的中年人可不是昏昏碌碌的末代太后,而是决策一家万人大公司的老板,可不是自己能煽风点火的。
他顿时有点后悔说出那番话了。
黄秋生收回目光,语气沉缓:
“小孙啊,你还是太年轻,公司的事你不懂,一家好的公司,既需要英才,也需要庸才,这样才能达到平衡。这两年公司在成长,你也收获不浅,我得意思不是钱财,而是做人,做人要本分,该做的努力去做,不该你做的,就不去沾,日子才能过得红火,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什么意思?起初孙成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才警觉起来。
话里有话啊,这是在敲打我?孙成的笑容收敛,前两年自己一直本本分分,生意上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达信公司事,但今年自己买房,买车,手头上花费的大项不少,心思就活泛了出来,偷偷做了几件有违道德却不违法的事。
难道这些事都被黄秋生知道了?
顿时,孙成做贼心虚地避开了目光,黄秋生的目光让他有种全身被扒光,就连内裤也被剥去的尴尬,搭在椅背上的手掌心生出了不少毛毛汗。
自己是缴械投降还是负荷顽抗?
要是缴械投降的话不是坐实了自己的龌蹉勾当吗?
不行!
负荷顽抗?要是真惹怒了大老板,自己是不是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也不行!
这刹那间,艰难的抉择,让孙成感觉自己是在经受生死考验。
他抬起头来,看到黄秋生的等待下文的目光,突然醒悟大老板并不是要自己选择,而是在考验自己,让自己表个态。
自己做没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的态度!
心里有了答案,他昂起头,平静地面对针芒一样的目光,笑得诚意十足:“黄叔,我有分寸,我孙成的今天是您一手给的,绝不会辜负您的提携之恩。”
黄秋生闻言,如大枪一样笔直的腰身一松,仰倒在皮椅上,收敛了压迫的目光:“说什么话呢,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来,你坐近一点,我们来谈谈今天迎亲的事,你的担子可不轻哦。”
······
当走出书房的时候,孙成若释重负,感觉比在兰桂坊宿了三天两夜还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