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糖还没输完,想吃什么。”
嗓子疼得开不了口,她只能疯狂眨眼传递信息,他皱着眉头面上有些嫌弃。
“等着!”
丢下这两个字,人又出去了,她望着转圈的天花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懂自己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傅卿言端了碗粥进来,到她身边坐下,捏着她的肩膀扶她坐起来,把碗递到她嘴边,硬邦邦的扔出三个字。
“自己喝!”
看着碗里那根白色吸管,她愣了愣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虽然觉得用这种方式吃饭别扭急了,但好过没东西吃,很快瓷碗中的白粥见底。
“还要不要?”
“要!”
声音正常了一些,也还是满满的虚弱,他端着碗起身,走到门口时听得她说。
“加糖!”
傅卿言顿了顿,抬腿继续往外走,又过了一会儿才出现。好在,第二碗粥是甜的,总算让她这个病人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关怀。
“继续睡,有事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他又丢下她走了。余曼睁着大眼躺尸,在心里发誓,下次他生病,她死也不过来!
输液瓶起泡沫的时候,她给楼下的人打电话,他提着药箱进来,拔针的动作非常简单粗暴,她“嘶”了一声,想抱怨两句又被他抢了先。
“晚上想吃什么?”
“我能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想继续喝酒我也不拦着,实在不行我还能找医生给你开瓶安眠药。”
这么明显的嘲讽,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余曼蹙着眉不知道傅少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然后不怕死的往下接话。
“你真可以买到一整瓶安眠药吗?那你顺便帮我拿张纸上来,我先把遗书写好,免得警察找你麻烦。”
话音刚落,摆在床沿的输液瓶被他拂落在地,脆薄的玻璃渣子飞的满地都是,大手揪住她纤细的胳膊,把她拽到床边,男人指着地上的碎片,平静的说。
“你捡一片往脖子上划,我保证不打120。”
她抬头看着动怒的男人,沉默许久后开口道歉。
“我错了。”
他表情没变化,手也没松开。
“我不该那样说话,你就当我脑袋被烧糊涂了嘛,别生气了。”
她废了好大力气,才够到他的衣角,扯着白色的布料轻轻晃了晃,像个和长辈撒娇的小孩子。
“我现在脑袋疼,说话不正常,你就当没听见那话,好不好嘛。”
终于,他慢慢松开手,她也收回手爬回床中间,裹着被子问他。
“我明天的课是不是也上不成了,医生说没说我什么时候能好?”
“吃了药现在就滚。”
知道他气还没消,余曼低眉顺眼乖乖的吃药,等他快出去的时候才开口。
“晚餐能把白粥换成皮蛋瘦肉粥吗?”
男人脚下没停,留下满地的玻璃渣径直出门,她嘬着唇角小声吐槽。
“去了趟欧洲,怎么还把脾气养起来了?看这样,我肯定能提前下岗。”
下午,她被人弄醒,一睁眼就对上傅卿言淬冰的眼神,一开口,他的声音和眼神一样冷。
“吃饭!”
一碗香滑软糯的皮蛋瘦肉粥,让她忽略了他的臭脸色,才吃完饭,他就准备端碗出去,她急忙揪住他的衣服。
“你…你能不能扶我去浴室?”
说完,发现他看的眼神更冷了,还徒增了不少嫌弃,她讪讪地松开手,不自然的说。
“还…还是我自己去吧,今天给你添…啊呀。”
身体突然腾空,她险些失声尖叫,抬手下意识想抱他的肩膀,手举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晚上,他离开前,平静的提醒她。
“想自杀,地上都是工具。想上厕所,自己去!”
作为一个病号,她收到了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叹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