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奥。”
他眨了眨眼,眼睛黑又亮。
“我帮你把面具摘下好吗?”她轻声询问。
他点了下头。
发出一声:“唔……”
皮皮愣了一下。
那是人类的声音。
“你能说话?”她惊喜地看他。
过了两秒,在厚重的头盔下,传出了他的声音:“一……点。”
他说得有些费尽。
简单的两个字被他说得很用力。
这场面皮皮不陌生。
从先他作为一只奶猫刚开始学人说话时,也是这样笨拙。
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现实和回忆重叠。
回忆的自动美化滤镜骤然贴在现实里,增出万千柔情。
皮皮看着奥利奥,心软得一塌糊涂。
皮皮取出放在胸口处的钥匙。
钥匙孔在他的脑后偏靠颈部的位置,她将钥匙插进去,轻轻一动,“咔嚓”,头盔出现一条缝隙。
皮皮轻手轻脚为他摘下头盔。
“在我这儿,你摘下它,出去以后记得要戴上,知道吗?”
说这句话时她心情很复杂。
但她必须得说。
奥利奥这张脸不能被别人发现,逍遥首领和丧尸王一个模样,人类绝对会怀疑其中的猫腻,即使找不到具体证据,也不会任由余是继续稳坐人类统治者的宝座了。
万一沈周越借此机会灭了余是。
那么奥利奥也会不复存在。
为了更好地保护奥利奥,她也得暂时护着余是点。
奥利奥毫不犹豫就应了:“……嗯。”
他笨笨地开口。
皮皮把整个钢铁头盔取了下来。
时隔一个月,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他的脸。
眉眼弯弯,嘴角扬起。
那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不是他颈上那个红肿的小点,她险些以为他的丧尸化只是她的一场梦。
他现在已经适应了丧尸化的身体。
他的身体本就没腐化,一旦适应了,他连细小的表情都可以做。
现在的奥利奥并不算干净,指尖里有些泥垢,皮肤上也黏糊糊的。
白色的浴巾裹在他的身上,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些发乌。
“我给你泡泡澡,好吗?”她重新又取了条干净的过来。
他没说话。
嗓子里呜呜咽咽。
半晌,终于挤出一句人话来:“……好。”
得到回应,皮皮开始给他脱裤子。
全部脱光光后,皮皮扶着奥利奥卧进了浴池。
奥利奥坐在浴池上时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拧了眉,抬起身子伸手去扒扯皮皮。
皮皮由他抓着。
他往上推着她,用了用力。
“让我站起来?”皮皮试探着问。
他点头。
皮皮站了起来。
他伸手就来脱她裤子。
“……”皮皮转过身,躲掉了他伸来的手。
他指腹点在她裤子后方某一处,轻轻地摸了摸,小心翼翼地。
皮皮怔住。
那是她受伤的地方。
他抬眼看她。
见她没有痛苦的表情,再次伸手去扯她的腰带,想脱下来看看。
皮皮坐下来,她红着脸,抓住了他作乱的手,她对他摇摇头,说:“我不痛了,已经好了。你还痛吗?”
“不……”他还不太习惯讲人话,说话时语速格外慢,尾音也拖得老长。
皮皮给他头发上打了异能者做出来的肥皂,揉搓,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顶了一头的泡沫。
奥利奥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腰腹处看。
“我真的已经好了。”她笑眯眯地说。
看见他,她真的很开心。
他是末世唯一一个她不用设防的人。
奥利奥摇了摇头:“不看……伤……”
皮皮愣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图,坐在浴池旁边的椅子上,弯了腰凑近他一点。
他伸出左手,蜷缩手指,拇指抵住食指,圈起一个圈。
然后抬起右手,手指塞入圈中。
皮皮:“……”
这动作怎么那么污呢。
她摇摇头,甩掉了脑袋里肮脏的想法,奥利奥最纯洁了,她不应该拿这种思想玷污他。
然后,她看到奥利奥的右手不停地钻进去又退出来,退出来又钻进去。
“…………”
奥利奥两只手握住她的,小孩子撒娇一样晃了晃她的手臂。
“舒服……”他说。
“???”
他撒开她的手,再次左手握圈右手放入,模拟动作。
皮皮:“……”
她非常确定,刚才和余是那一回,奥利奥肯定是感受到了。
“我、也想。”他笨拙地说着话。
皮皮:“…………”
话都说不清就开始想做成年人才能做的事了。
男人啊……
皮皮用手捧了点浴池的水到手心里,然后举起,泼在他脑袋上。
泡沫流了他满脸,他眯了眯眼,伸手去抹泡沫,没再跟她无理取闹了。
她给他冲掉脑袋上的泡沫。
冲完了他又来拉她的手,扯着它往下摸。
皮皮抽回手:“不可以。”
还是很轻柔的声音,拒绝的意思很浓。
她站着,奥利奥坐着。
他仰视着她,嘴角向下压了压,总是含笑的眼睛也不笑了:“他……可以,我……不可以??”
皮皮叹了口气,她重新坐下来。
“我喜欢你,他跟你根本没有可比性。”她牵着他的手臂,轻轻地给他擦去泥垢。
奥利奥歪着头,很困惑:“那我……不能……?”
“他很讨厌,我很烦他,但他是一个男人。”皮皮怕他听不懂,尽可能说得简单。
她是女人,有需求。
而他刚好单身,他也没有其他女人,有兴致时,她不会拒绝,毕竟之前已经有过许多次,多这一回不多,少这一回不少,又不是滥交,她没什么心理负担。
贞洁在心里不在阴-道。
身体是属于她的,她有支配权,在不违背道德的情况下,她找个知根知底的单身男人做个爱没什么问题。
奥利奥低头:“因为,我,丧尸,所以……不能?”
有些自卑。
皮皮捧着他的下巴,她弯下腰来,平视着他:“你在我眼里还是一个孩子。”
她说的是实话。
从他以奶猫形态跳到她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把它当孩子。
她让他叫余是“叔叔”。
她打心眼里就把他当了孩子,这么久下来,她的想法没有变过。
对于他的亲近,也只是亲额头。
她摸着他的头发,从发际线一直摸到颈部。
“我喜欢你爱你,愿意把我最好的都给你。”
她对他有很多情感。
关怀、喜爱、呵护……
许许多多。
可唯独没有男女之情。
奥利奥似懂非懂。
皮皮没有继续给奥利奥擦拭身体,她喊来了大可。
可奥利奥不让大可碰。
大可才刚伸了手,他就一脸戒备,如果不是皮皮就在大可身边,他险些动手。
大可:“……”
丝毫不念及当初给他衣服穿的恩情。
“不好意思,还是我来吧。”皮皮重新走到浴池旁坐下。
大可退了出去。
四肢躯干很快擦洗完。
皮皮看了眼余留的那出,思忖了一秒,她放弃清洗,准备起身时奥利奥拽住了她的手臂。
“没……洗。”他指了指腿间。
皮皮下意识想拒绝。
可奥利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的眼,她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你想洗吗?”她问。
听出她的松动之意,他笑了笑。
他有一张好看的脸,轮廓硬朗坚毅,挂着霸视江湖的大气。
笑起来嘴角牵扯开来,豪迈清爽。
“想。”他答。
皮皮终究还是给他洗了。
奥利奥很开心,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
皮皮看向一旁,不看手里的东西,也不看他。
……
给奥利奥洗完澡,又给他穿好了衣服。
他忽然抱头,五官都挤在了一处。
“呼……”他痛苦地低吟。
她不停地摸着他的背,试图减缓他的痛苦:“余是在喊你回去,对吗?”
他闷哼:“嗯。”
“……”皮皮叹了口气。
她端起放置在桌子上的头盔:“我帮你戴上。”
奥利奥乖巧地把脑袋凑了过去。
“咔……”
重新戴上了头罩。
皮皮开车送得奥利奥。
雨已经停了,但皮皮还是不放心,又给奥利奥穿了层雨衣。
她径直把奥利奥带到了基地最外面的值班室。
值班室在地下。
上面有一棵树。
皮皮指着树说:“奥利奥,需要找我的话直接来这里,如果我在这里,我会在这棵树上贴个小星星,如果没有小星星,你就离开。好不好?”
“……好。”奥利奥捏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
余是又催了他一回。
他捂着脑袋疼了会儿,当痛苦散去,他才离开。
皮皮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身形彻底消失,她才推开车门下车。
皮皮去了值班室。
阿妹一听她来意就惊了:“皮皮姐,您要在值班室住下?”
“嗯,以后白天我来值班。”
阿妹轻轻皱着眉:“可是这里太靠近外面,不安全的,您还是回基地内吧。”
“没事,有危险我应该要承担的。”她态度坚决。
“……”
皮皮把背包放在值班室的简易床榻上,看似随意地问了句:“怎么回来后没看见兰姐?”
“您出去后她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阿妹帮她整理着被褥。
皮皮拍枕头的动作顿了一瞬,只一瞬,她就再次拍打起来:“有说去哪里吗?”
“说是去夜市踩踩点,打听一下最新的情况。”阿妹回。
“嗯。”
结束了话题。
阿妹走后,皮皮的眉心渐渐拧起。
算算时间,余是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差不多快到了沈周越灭他的时间了。
汤婷与兰姐和余是有灭门之仇。
沈周越和余是正邪不两立。
沈青让和汤婷走得那么近。
沈青让、汤婷、沈周越、兰姐……
他们四个似乎已经能穿成一个串儿,串的尖端,十有八九是指向余是。
皮皮气闷。
她走到基地外,刚刚还雨过天晴,眨眼间就有雨滴落下。
她抬手,手心朝上,很快有雨滴落在她的手里。
雨大而绵密。
微风细雨转瞬成了瓢泼大雨。
皮皮轻叹一口气。
“末世的天,真的是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