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静悄悄的,不过嘛,誓言这东西本来就很虚无,可信可不信,做不得准。但乡下老一辈迷信的多,见姜瑜这么干脆地发了誓,不少人的天平又拐向了她这边。
周建英更是被姜瑜的睁眼说瞎话给气得半死,她红着眼,瞪着姜瑜:“你说谎!”
姜瑜平静地看着她,反问:“我敢发誓,你敢吗?”
“发就发,谁怕谁!”周建英要用事实像大家证明,姜瑜在撒谎,她举起了右手,大声说道,“我周建英发誓,我身上的伤是姜瑜打的,若有撒谎,天打雷劈,不得……”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天空,轰的一声,一道惊雷炸响在头顶!
忽然,隔壁的池塘里传来扑通一声,大片白花花的水花溅起一人多高,在炎炎烈日下泛着莹白的光。
“救命啊,救命啊,姜瑜落水了,姜瑜落水了……”
正在池塘边洗衣服的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见了,吓得放声大叫起来。
离池塘最近的几个正在收割水稻的男人听到呼救声,连忙丢下镰刀,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一头扎进水里。
……
“她的脸惨白惨白的,不会死了吧?”
“吐了,水和泥都吐了出来,应该还有救!”
“人是活了,不过这也太伤风败俗了吧?”
“就是,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连那个都看得见。是赖三头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的,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被男人抱了起来,干脆嫁给赖三头算了!”
“也是,清白都没了,以后谁愿意娶她?”
头痛、肩膀痛、手痛、肚子也痛,而且全身灵力都没了的姜瑜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什么鬼,被人从水里救起来,抱了一下清白就没了,还得嫁给对方。这到底是哪个封建时代?修真界都不流行这么烂俗又贱哒哒的招数了。莫非是哪个死对头从地府里爬出来恶整她?
姜瑜迎着刺目的阳光虚虚睁开了眼,只瞧了一眼,她就彻底傻住了,周围都是一群穿着靛蓝、青色、黑色、灰色打满补丁的土布衣裳,剪着短发,脖子上搭着辩不出原来颜色的毛巾,皮肤晒得黑黑的,浑身都是汗和泥的农民。
这装扮,好眼熟,姜瑜定睛瞧了两眼,模糊记起,这很像她前世在纪录片里看到的解放后农民伯伯们的穿着打扮。
卧个了槽,她不会又穿越了吧?
姜瑜一脸懵逼,她从21世纪穿越到修真界,好不容易熬到了元婴,成为宗门里的德高望重的老祖之一,终于可以享享清福了,谁知不过是打了个坐而已,一觉醒来就跑到这破地方了。
贼老天,就是要穿也让她穿到几百年后的未来世界,见识见识未来的高科技,再不济回到21世纪,天天捧着手机做个低头族也行啊,怎么把她送到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
见姜瑜醒了只是睁开眼直愣愣的望天,荷花村的村民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
“这么久都没反应,吓傻了吗?”
“要不送到卫生所去?”
“人都醒了送什么卫生所,浪费。”
“去叫冯三娘和周三叔了吗?”
“冯三娘刚回去做饭了,周三叔在晒场那边呢!”
“要不还是让赖三头把她抱回去?”
听到“赖三头”的名字,姜瑜猛然惊醒,妈蛋,只是落水被救起来就被说成丢了清白,得嫁给他,真要被他一路抱回去,这婚事还不得板上钉钉子?
不行,她得做点什么,把这流言压下去。
姜瑜正在琢磨点子,旁边的赖三头已经在村民的推搡下,蹲下身,红着脸,颤抖着伸出双手准备抱姜瑜。
就在这时,姜瑜忽然动了,她双目无神,眼睛盯着天空一动不动,搭在腰侧的右手猛然伸了出来,伸得笔直,食指朝天指着头顶一碧如洗的晴空,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声音沙哑暗沉,雌雄莫辨:“半柱香后,正东方向,大雨!”
听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好半晌,围在一旁的村民才反应过来,个个面露异色。
“这姑娘不会是掉进水里淹傻了吧?”沈大娘怜悯地看着神神叨叨,似乎还没回魂的姜瑜。
旁边的周五婶看了四周一眼,压低嗓子,偷偷指了指姜瑜,神神秘秘地说:“肯定是水鬼附身了……”
“都围在这里瞎嚷嚷什么,还不去干活!”闻讯而来的村长沈天翔磕了磕大烟袋,皱着眉,不悦地扫了众人一眼。
赖三头吓得赶紧缩回了手。
但围观的人并没有散去,周五婶指着还竖着手指一动不动的姜瑜:“翔叔,姜瑜这丫头说半柱香后要下大雨。”
“胡说,广播里都通知了,最近三天没有雨。”沈天翔板着脸凶巴巴地训斥了周五婶一顿。
周五婶讪讪地笑了笑,再次强调:“不是我说的,是姜瑜这丫头说的。”
沈天翔抬头望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空,黑黑的眉头再次拧紧:“行了,太阳这么大,像下雨的天吗?姜瑜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你们还是跟着不懂事?再胡闹,扣你们公分。”
对,年纪小不懂事,真是个开脱的好借口。手举得快累死了的姜瑜暗暗在心里点了个赞,这个黑脸村长大叔看来还不错。
一听要扣公分,连周五婶这个最爱搬弄是非的女人也不敢多言了,低着头,赶紧灰溜溜地往田里走去。
才走出几步,忽然一团阴影罩来,挡住了火辣辣的阳光,周五婶愣了愣,池塘两边并没有树木,什么东西挡住了阳光?她抬头往天上一看,登时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