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保持着微笑,她叫雷洪进去帮忙端面,没有一会儿面上完了,这一回大家却不像之前那么急着吃了,都盯着自己眼前的面,瞪着眼睛犯难……
“雷洪,”山铜看着碗里软弹透亮的白条子吞了口口水问雷洪说,“这个怎么吃?勺子也弄不上来呀?”
雷洪就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面条吃下了给他们做示范,客人们就纷纷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两根小棍子,拿起摆弄了两下,却笨手笨脚的握不住。有人喊道:“这什么怪东西。”
雷洪说:“慢慢练。”然后也不管他们,自己端起碗来就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大家见他吃得香,就着急,可越着急就越摆弄不了,最后干脆就将碗端在嘴边儿将筷子当成棍子使往嘴里拨。
前边儿的糖醋鱼块和牛肉小馅饼将肚子填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吃面条就不像前边儿那么急了,有了时间说话。一个男人呼噜了一口面条,还嚼着就鼓着腮帮子含糊的说:“我说你小子怎么就命这么好?也是两眼抹黑领回来的女人,怎么你领回来的就这么能耐!”
刚夹了一口面条进嘴里的雷洪听了就笑了,将面条呼噜进嘴里含糊的说:“就是命好。”
另一个还单身的男人也跟着说:“是怎么挑的呢?领回来之前都问清楚了?”
“问个屁,”大石说着,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放低了一些说,“那时候他女人因为受伤已经昏了半个多月了,他带人回来时都还没醒过呢!带回来养了几天才醒,还问呢,问个屁,他就是看上长得好了。”
那个单身的又说:“看来得照着长得好的挑。”
另一人说:“长得好的多了,你看还有第二个这样的?木柳的男人长得不好?看谁都跟愁人似的,木柳森林里拼了命回来,家里连口吃的都没有,他自己吃的东西还得木柳从队里带回去给他,这他妈是请了个大爷回来。”
木柳低头吃面,不言语。
山铜说:“木柳你这日子过得真没意思,你看他那不情不愿的劲儿,要我说赶紧送回去得了,到时候他愿意跟谁就跟谁,谁也不愿意跟,等被驱出安全区了,进了森林靠自己本事活着,那才叫硬气,才是爷……”
青叶切了一些水果,正要端出来,站在门口就听到了这一番话,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心就沉了下去,便没有出去。将果盘放回台子上,闷闷站了一会儿,低头捡了一块吃了,心不在焉的嚼着果子,心想:自己这样算是什么呢?
“行了山铜,吃你的饭。”大石圆场。
山铜还说:“我说的是实话,谁他妈欠谁的了,领了人回来就他妈是过日子的……”
“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人的心少操一点。”前榕说道。
山铜不服还要再说,一眼看到前榕身边的车平,后面的话就忍了回去,大家继续吃面,气氛却变了。
车平笑了声打圆场说:“这东西叫面条吗?真没想到,那样糙种子能做出这么细致的东西出来,青叶怎么想出来的。”
大石笑道:“头一回见雷洪弄这东西回来,还撅着屁股在院子里推着那石头转圈时,咱们还笑话呢,没想到这东西还这能能吃。”
“哪只能吃,还能做出这么多花样来。”一个男人和雷洪说,“回头让我家女人过来和弟妹学学,你和弟妹说说。”
雷洪慷他人之慨:“说什么,有时间就直接过来。”
车平说:“我们和青叶说好了,明天要来学做牛肉饼的,你女人若是有时间也叫她明天一起吧。”
“有时间,怎么没有时间。”
气氛又缓和起来,好几个人都说要自己家里的女人或是男人明天过来学习。
一顿饭吃了挺长时间,直到外面的天色暗了,大家才起身离开,雷洪送了他们到院子外面,大石留在最后,人都走后,他又回来把自家桌子扛走了,雷洪拎着椅子跟他一起送了一趟。
雷洪回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桌子椅子都乱糟糟的在那儿放着,桌上一片狼藉。雷洪走进厨房没有见到青叶,听了动静是在浴室洗澡,他就露了袖子把客厅收拾了。
没一会儿青叶出来了,她有些蔫耷耷的,径直进了卧室一头扑在了床上,雷洪以为她不舒服,走过去问了一声,青叶将头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了声“我累了”!
雷洪就没有再说话,抖开被子给她盖了……青叶从被子里转头看过去,一身军装的挺拔背影出了屋子,随手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