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子在她的踝上轻轻一握,“回答我的问题。”
云间知道管不了他,便认真地回答起来,“昨夜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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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师子归说,她除了眼前的选择,再看不到其它,我想,如果她还能看到其它,或许还有一丝得救的机会,但我与她毕竟有些仇怨,不想再劝她了。”
十三公子点了点头,将她的鞋袜放到一边,抱着她转过身来,面向清池,然后看着那游鱼自在的水面,示意云间把脚放进去。
她仍不懂他想做什么,便听了话,足尖在水面轻轻一点,晕开一片柔润的涟漪。这令她感到舒适,便将两只脚都放了进去,自在悠悠地划起水来,看着清池中的鱼儿被惊散,不久又再度汇聚成群,在她的眼下一圈一圈漫无目的地打转。
云间便笑了。
十三公子问她:“水凉么?”
“不凉,你有没有吃的。”
十三公子在身上掏了掏,摸出一小袋子松子糖,是随身给征儿备着的。云间接过袋子,便拿了一粒糖果出来丢在水面,又将鱼群惊得散开,这才更欢喜地笑出声来,“我傻不傻呀,鱼儿不吃糖的,哈哈。”
十三公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看着她明知道鱼儿不吃糖,还是一遍一遍地取了糖果出来丢去水中,看着那些鱼儿被惊散又重新汇聚,一次一次,低级趣味,却乐此不疲。
诚如师子归所言,当一个人认为自己已无路可走的时候,是因为他的眼里只有一条路,以为自己除了眼前,便再没有选择,其实处处都是选择,可是从不曾幸福过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换一条路换一个方向,就会是幸福的可能。
所以大部分对生不再有留恋的人,大约常常会认为,无论怎样活着都是苟且,都不过是如此了吧。
好在十三公子前面的许多年里,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享受,小到一草一木,大至山海波澜,一山一水,信手拈来,便能入目入心。
……
师子归的事情过去之后,便算是了了一桩云间认为一定要在活着的时候有个结果的事情,接下来的一些日子,在十三公子的引导下,倒是过得闲庭信步,自在逍遥,所需要头疼的不过两件事情。
其一,征儿三不五时地便要闹一闹,甚至是浩浩荡荡地闹了一回离家出走,东宫派了整整两列人马一直跟着,到了金阳城门,守门的晓得了这是东宫家的小姐,无论如何不敢放她出去,还请了最好的画像师傅过来,将她的画像拓了上百幅,时刻准备着,若是哪天东宫家的小姐再走丢了,便满城张贴画像,好将她给找出来。
另一桩事情,便是小松儿的去留,莲夫人想他既失去了自己的母亲,经过几日的耐心交流,终于与松儿说通了情理,带着松儿让他去向云间拜见阿娘。
即便松儿是亲生的,云间也不敢轻易认定自己能当好一个后娘,何况不是,那么他就应该回到自己真正的亲人身边去,对这事情云间自然是拒绝的。
这拒绝,便将莲夫人给惹哭了。
十三公子只能放下哄征儿这个大任,又去哄他的老娘,哄着哄着便将实话说了出来,莲夫人晓得了松儿不是自己的亲孙子,是哭也不哭了,干脆又是一场大病,下不了床了。
听说莲夫人病了,云间的心情才真的不好了,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松儿不是亲生的这件事,又不是她给变的,可怎么感觉这病的起因,却好像指向了自己。
十三公子只能又来哄云间,说:“我娘不怪你,他就是想抱孙子。你也晓得孙子对天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这年纪也不小了。”
云间说:“那你就去给她生啊!”
“我在努力。”
云间就更不高兴了,这说来说去不还是怪她吗,怪她命不长了,不能生养了。她便赌气将十三公子撵了出去。
这事儿又僵持了三两日,云间也不许十三公子再来自己房中过夜,十三公子又是一副没了办法的模样,一道帖子发下去,隔日便从各家高门府第里,抬来了数位年轻娇俏的小姐。
这是想要选秀的架势,可以,选就选吧,云间把自己关在房里,准备不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十三公子却十分在意她的看法,将那些姑娘索性就抬去了云间的房门外,她听着年轻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没心没肺的模样,心里又生起了一堵闷气,便索性开了房门。
那些年轻丫头们花枝招展的,像在花楼里赏花儿一般,见了云间,便齐齐站成一排,齐声向她欠礼,“参见太子妃娘娘。”
这声太子妃,云间也懒得争辩,十三公子便清清嗓子走了上来,扫着下面的一排姑娘,对云间说:“你看看,看着哪个顺眼的,便留下给征儿当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