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砍过人的脑袋,接连砍了十一个,每一个脑袋被砍下时,都会开出这么好看的花。
只是,她砍人脑袋的速度,跟那道闪电砍掉蚯蚓时的速度,简直是无法相比。
甚至,水暗影都敢保证:蚯蚓脑袋飞起后,脖子上的创口绝对是光滑,水平,就像刀子切开豆腐那样。
那道红色的闪电,是刀光,在火把火苗照耀下,才变成了橘红色,因为速度太快,看起来就像闪电那样。
哗啦啦--噗通!
一阵满带着浓郁血腥气息的血雨洒落在水面时,蚯蚓的脑袋也落了下来。
可蚯蚓的身子却蹲坐在木盆中,手里采着水暗影的头发,不曾摔倒,好像还有生命似的。
静。
刚才还七嘴八舌说着什么的众蚯蚓,在这个蚯蚓脑袋搬家后,所有的声音都凝固,连喘息声都听不到。
谁也没想到,同伴的脑袋就这样忽然没了。
“啊!”
就在整个世界,随着蚯蚓脑袋砸在水中后,一下子陷进无法描述的绝对死寂中时,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声,蓦地从水边黑暗中响起。
只是响了半声,就嘎然而止。
突地响起的女孩子惨叫声,打破了当前的死寂,举着火把的几个蚯蚓,都下意识的高举起火把向那边看去。
在忽闪忽闪的火光中,水暗影终于看到了一个正常的同类。
而且,还是个熟人:宋楚词。
说是熟人,也不准确,因为宋楚词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水暗影却在暗中见过宋楚词多次了,并研究过她的详细资料。
原来她也在这儿!
认出宋楚词后,水暗影呆愣片刻,张嘴刚要喊,却又闭上了。
她能看得出,宋楚词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对一个能被野狼给吓傻的女孩子来说,亲眼看到某人的脑袋被砍下来,如果不被吓昏过去,好像也没天理。
可她就算被吓昏过去,也不该出声的,这样会暴露行踪,落在这些蚯蚓手中了--水暗影想到这儿时,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她倒不是为宋楚词也即将会面临被抓捕的厄运而惋惜,水水姐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在自己倒霉时,没人陪着--她只是觉得,宋楚词只要不出声,能躲过这一劫后,才能逃出这个诡异的地方,去请救兵来救她。
可以肯定的是,躲在暗中的宋楚词,看到了水暗影。
哪怕宋楚词不认识水暗影,但也能从水水姐这卓尔不群的气质上,猜出她是被人抓来的,找到救兵后肯定会说这件事。
那样,水水姐才有生还的希望。
只是说啥也晚了,宋楚词已经被发现了,那就跟水水姐一起,被抓走,遭受未知命运的惨痛折磨吧。
就在水暗影以为,那些发现宋楚词的蚯蚓们,会马上对她采取行动时--那些蚯蚓,也仅仅只是看了宋楚词一眼,就像啥也看不见的瞎子那样,转身,右手放在心口,弯腰冲那盏红灯笼处行礼。
怎么回事?
借着火光,水暗影能看出那些蚯蚓脸上,都带着敬畏的神色,仿佛在朝拜他们的蚯蚓王。
红灯笼后的黑暗中,有个苍老有力的男人声音响起:“都走吧,你们的木筏在那边。”
“是。”
蚯蚓队长低低答应了一声时,划水的声音,从那盏灯笼左侧的黑暗中响起。
水暗影看到两个黑影,撑着杆子从那边慢慢的出现,在经过灯笼面前时,划水的那俩人,也都弯腰抚*行礼。
原来,这个木筏早就来了,只是看到那亮着红灯笼的木筏在,没敢过来。
可从外面来的这些蚯蚓,却以为亮着红灯笼的木筏,就是接他们的,所以才这样咋咋呼呼的,结果却掉了脑袋。
木筏很大,足有十数米长,五六米宽。
站在木盆中的那些蚯蚓,纷纷跳上去,重新把木盆扔回了岸上。
没有谁去理睬昏过去的宋楚词,就像没谁理睬水暗影那样。
当最后一个木盆经过水暗影身边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把这个女人也带走,按你们的规矩。”
“是,多谢!”
蚯蚓队长弯腰再次道谢,这次语气中带有了明显的欢喜。
他们的规矩?
什么规矩?
水暗影从蚯蚓队长的道谢中,明显感觉出了不妙时,头发一紧,最后一个蚯蚓已经抓住她头发,把她拖上了木筏。
木筏马上向黑暗中划去,速度很快,就像划向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