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疼。”
“那儿疼,那你还不乖乖的,折腾大半夜,你不累我还累呢。”
陆宁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喃喃的说:“给我消停点,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陈婉约从来都是个不愿意后悔的女人,看出陆宁已经不耐烦,再惹火自己就得受罪后,也就放开了他,哼着一曲她小时候流行的小曲,抬脚下了地。
陆宁快要睡着时,听到了一阵极度压抑的咳嗽声。
他睁开了眼,看向卧室门口。
当然看不到正屋门外的陈婉约,却能根据她的咳嗽声,判断出她在洗漱间内,正顿在水盆前剧烈咳嗽,就像他此前的那两天。
陈婉约极度压抑她的咳嗽声,就是不想让陆宁听到--就像她在早上醒来后,故意撩拨陆宁那样,想让他知道她现在是无比的幸福,珍惜每一分钟,哪怕立马死去,也肯定是笑着的。
可她在走出卧室后,脸上的荡意就烟消云散,只有浓浓的哀伤。
昨晚她用藏在大门后面‘袭击’陆宁的手段,成功撩拨起了那个男人的疯狂,结果大半个晚上都没有消停……那是因为她想到了宋天问的话:你每多跟陆宁有过那样一次关系,他身上的尸毒就会消散的越快。
现在她已经知道,宋天问是在骗她:无论她跟陆宁来过多少次,除了她自己也被传染尸毒外,最多只能减缓陆宁体内尸毒的发作速度,却无法解决根本,很有些‘饮鸩止渴’的意思。
也就是说,等到某个时间段后,哪怕陆宁整天跟女人在一起,他也无法压制尸毒,尸毒会以比现在更猛烈千万倍的速度,一下子就把他打垮。
陈婉约明知道宋天问把她推进了火坑,在欺骗她,可她还是希望--希望她能起到哪怕暂时的作用,找到解决尸毒的办法,让他有一个健康的*,去保护她的女儿。
为了宋楚词,陈婉约甘心付出任何的代价。
只是,这样做有用吗?
陈婉约想到这句话时,心中一疼,咳嗽声加剧,让她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她跟陆宁频频发生关系,对陆宁有没有用,她不知道,只知道对自己有用了。
那就是,她咳嗽的更厉害了,而且她能真切感受出自己的生命,正随着每一声咳嗽被咳出来。
终于,咳嗽停止了。
陈婉约缓缓放下了捂着嘴的右手。
慢慢的摊开--掌心里有一朵黑色的花。
这是鲜血绘画而成的,模样像极了她在宋家别墅中卧室墙上的那朵彼岸花。
想到那朵花,想到那个被撕咬而死的年轻人,陈婉约就觉得恶心,嗓子里发出了干呕的声音,仿佛在告诉她:那个人,不是你杀死的,他是别的艳阴使的猎物,你只是给人背黑锅,来转移华夏警方的注意力罢了。
但这又怎么样?
她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年轻人被一个跟她一样妩媚的女人,活生生咬死在她的床上!
相信华夏警方,也早就把她列为了十分重视的邪恶人物,四处缉拿。
她现在能平安,那是因为她在华夏某部门老大眼中,还有决定性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无论她是不是真正的艳阴使,她的下场注定是悲惨的。
看着掌心这朵黑色的血花,已经停止咳嗽的陈婉约,面色苍白的笑了下,喃喃的自言自语:“我这样做,有用吗?”
“有用。”
陆宁的声音,从陈婉约背后响起,很平静。
陈婉约的身子微微颤了下,缓缓站起来,却没有回头,只是把手伸到了水龙头下。
凉水渐渐冲掉了她掌心的黑血,陆宁又说话了:“你做的这些都是有用的,对我,对宋楚词,对你自己。”
陈婉约怔怔望着自己双手,轻声说:“说说呢。”
“我不会死,宋楚词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陆宁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拿过毛巾,擦拭着:“你信不信,我能做到?”
“今早,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陈婉约抬头,本来灰白色的脸上,已经再次变得精致妩媚起来,尤其是那双眼,水汪汪的让人情不自禁会联想到春水在流。
她不愿意再继续那个话题。
那是因为她不信。
或许,陆宁能抢在他尸毒毒身亡之前,找到能继续存活下去的解药,但她……是绝不能挺到那个时候的,因为她刚才就觉得自己会咳死。
“我去做饭,你去打扮一下。居家的女人嘛,应该打扮的精致点。那样,来串门的客人才会羡慕我。”
既然陈婉约不愿意继续那个问题,陆宁也就不说了。
“谁会来串门?”
陈婉约水波流动,轻声问道。
“宋楚词,或许会来吧。”
陆宁挂好毛巾,转身走出洗漱间后,才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