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这才轻飘飘的瞥了眼梅玳鲁朝,淡淡笑道:“李主任,我站着也可以说话的。”
忽然间,李配金发现自己犯了个不起眼、却很严重的错误:他不该把东洋人,带到唐王这间重要会议室内,更不该让他坐在张翼的座椅上的!
梅玳鲁朝再牛,但他终究是外国人。
仍然拿李文广刚才拍桌子时所说的那番话为例:这是我们唐王召开重大会议的重要会议室,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撒泼?
李配金是级别高过诸人的领导,事发从权下‘强占’苗德海的宝座也不会有谁觉得不对,可梅玳鲁朝不但没资格在这儿撒泼,甚至连落座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整个唐王班子,就任由东洋人坐在张翼的椅子上,在这儿研讨重大事件,传到外面去后,肯定会惹起轩然大、波,说唐王的领导班子,丧权辱国等等。
而李配金,也会赚个‘崇洋媚外、践踏祖国尊严’的恶名。
刚来会议室时,李配金一门心思琢磨该怎么处理好这起外交事件了,才忽略了这个看似不起眼、意义却相当重大的细节。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来的话,坐下也就坐下了,毕竟是上级领导嘛,来了后能敬陪末席?
他是真不该把梅玳鲁朝带来,并占据张翼的位置。
苗德海等人呢,也因为各抱自己的想法,没注意到这一点。
幸亏张翼用她‘不尊重外宾的无礼行为’,提醒了在座诸位。
细汗,噌地就从李配金额头冒了出来,再看向张翼的目光中,已然带有了感激的神色,稍微沉吟下就站了起来,对苗德海笑道:“呵呵,苗德海同志,请这边坐。”
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犯下低级错误的苗德海,顺势站起来:“李主任,您太客气了,有您在,我坐哪儿也都可以的。”
“那可不行,得按规矩来,这是在唐王,你的地盘上,你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一、级政、府形象嘛。”
李配金说话时,扫了梅玳鲁朝一眼,呵呵笑着让苗德海落座。
苗德海也没太客气,当下告罪后就坐在了中间位置,李配金很自然的坐在了他右手,占据了主管思想工作的三把手椅子上。
唐王领导班子里,唯有苗德海这个一把手是副厅级,算是高配了。
张翼只是享受副厅级待遇,但她实际上还是正处,与三把手同级别的。
所以比苗德海还要高一级(正厅)的李配金,坐在三把手的位置上,绝没人说什么坏了规矩的。
这时候,就算梅玳鲁朝再脑残,也得看出事儿来了,冷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走向窗口那边。
小会议室内,除了桌前的这九把椅子,还有别的椅子,这是预备召开扩大会议时,为其他不是常委资格的官员所准备的,梅玳鲁朝坐在旁边,也勉强算是过得去的。
“小王,麻烦你给我换张椅子吧。”
张翼这才走到她座椅前,却没有落座,对苗德海的秘书神色平静的说道。
刚坐在旁边的梅玳鲁朝,听她这样说后,本来就有些发红的脸,立即变成了酱紫色,噌地一声站了起来。
这是羞辱,对东洋客人红果果的羞辱,就因为人家坐了会你的椅子,你就要把椅子换掉除了在当众狠抽梅玳鲁朝的老脸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要说张翼虽说性格不让须眉了些,但她终究是久在高位的知性女性,无论是气度还是修养,都是相当不错的。
假如梅玳先生刚才没有那样骄傲的对她,她吃错药才会冒着得罪李配金的危险,一再给这鬼子难看呢。
不管怎么说,梅玳鲁朝毕竟是与李配金一起来的,苗德海当贵宾伺候着的,打他的脸,得有一小半是打在李主任、苗德海俩人脸上。
不过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张翼就会白白放过这个刷威信的好机会,相信刚刚被她提醒的李主任,也不会在意被殃及一下了。
倒是苗德海,平时那张很少都有表情的老脸,阴沉的更可怕了。
梅玳鲁朝噌地站起来后,却没谁理睬他,别说只是站起来了,就算火冒三丈的大喊大叫,大家也会把他当个隐形人对待。
“李主任,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
梅玳鲁朝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别发火,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大和民族那超高的素质修养,开始通过‘官方途径’,来向李配金提出抗议了。
东洋人终于按规矩来做事后,李配金仓促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张翼说话了:“李主任,听说您以前就是抓思想工作的,那么对开国总理的手帕故事很熟悉吧?”
“开国总理的手帕故事?”
李配金笑了:“怎么,张翼同志想听我讲一下这个小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