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胭期期艾艾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云归雁诧异的笑道,“你喜欢吃香芋饼吗,那正好,今天厨房肯定有,晓蔓一会就会送来,原来三哥连你喜欢吃什么都知道,可比我上心多了,还有什么没有。”
若胭觉得自己实在坐不住、受不了这笑嘻嘻的逼供了,腾的站起来想走,又被按下去,只好矢口否认,“没了。”
云归雁笑道,“若胭,你说谎话一点也不像,被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你自己去问他。”若胭扭过头,拼命的平复心绪。
云归雁哼道,“三哥说了,让我来问你,我又让我去问他,你们俩可是约好了逗我玩呢。”
若胭顿时傻眼,她实在没有料到云三爷会这样回答归雁,把难题推给自己,有种被他逼到墙角无路可退、想要前进就只能投怀送抱的屈辱感,胸口的火呼啦啦的燃烧,腰间的玉璧格外的烫。
正想说话,就见晓蔓带着好几个丫头鱼贯而入,各自手里提着食盒,一层层的打开,一碟碟的端出来,摆了满满一长案,归雁甚至吩咐将案角的书墨都收了,腾出地方来放点心。
晓蔓一边摆,一边指着一碟香芋饼笑道,“奴婢去的时候,这香芋饼只这一碟了,正好晓萱也在厨房,说是三爷让上点心,见奴婢端走香芋饼,晓萱还想阻拦,奴婢便按照六小姐的话说了,晓萱果然不再阻拦,让奴婢都挑完了她再挑。”
若胭大窘,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云懿霆问她“香芋饼好吃吗?”自己说,“极是好吃。”
云归雁哈哈笑道,“如何?你还想抵赖不成?就剩一碟了,三哥却让给你了,晓萱但凡能做主的,都是三哥早就叮嘱过的。”
若胭一头乱麻的看着香芋饼发呆,恍惚间,许明道的笑容慢慢浮现,越来越清晰,然后耳边响起杜氏的话,“若胭,你觉得明道可好?”是啊,很好,没有比他更好的了,好到没有一个女子会愚蠢到拒绝。
“归雁,我今天来……你帮我一个忙吧……帮我把一个东西还给云三爷。”
若胭小声的说,手指触及腰带,终于下定决心吧这句话说出口,一颗悬晃了数日的心砰的掉下来,掉进了尘埃,激起一阵烟土过后,回归宁静,宁静,宁静到虚空、到失落。
云归雁还有什么不明白,飞快的拿开她的手,怔怔的注视着她,目光很受伤,“若胭,你不喜欢我三哥吗?”
若胭不说话,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看着那碟香芋饼,想说,真的很好吃,吃完了都恨不得舔手指,可是,终究不能当饭吃。
云归雁问,“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这个忙吗?”
若胭沉重的垂下头,算是默认,对不起,归雁,我今天真不是来找你玩的。
云归雁摇头不解,“你不是来为我三哥过生日的吗?”
什么?若胭愕然,今天是云三爷的生日吗?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打死也不能来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太子和齐王他们都在花厅,上午可热闹了,我以为你是为三哥来的呢,太子和齐王很快就该走了,他一会就能过来陪你,若胭,你可别让我三哥伤心,他今天生日呢。”云归雁求道。
青园花厅,莺歌燕舞,热闹的有些喧嚣,几位男子各坐一席,谈笑风生,云懿霆斜着身子,微微后仰,半闭着眼,一脸倦态,左右各跪着容色鲜妍的侍女,为他斟酒,云懿霆摆手,“别斟了,醉了。”
太子大笑,“云三,你今天才喝三杯就说醉,可不像个寿星。”
赵坤笑着劝止,“太子殿下且罢了,云三身上有伤,才清醒数日,还是少饮,等他痊愈,再灌他不迟。”
太子哈哈大笑,斜眼看他一眼,笑意深深,“还是老二最解人意,怪不得连父皇都夸你仁厚敦亲,云三是为本太子受伤的,本太子更当爱护,罢了,今儿便不劝了,也让你留着清醒继续享乐,”
又吩咐两位侍女,“你们俩是本太子送给云三爷的,以后就是云三爷的人,务必要替本太子好好伺候云三爷。”侍女恭顺的应了。
云懿霆微微抬眼,眸光在两名侍女脸上游离,修长的手指在案上轻轻的敲击,然后展颜一笑,媚眼如丝,伸手在其中一名侍女脸上一抚而过,笑道,“太子美意,云三谢领。”
晓萱带着丫头进来,为众人摆上点心,晓萱跪在云懿霆面前,一碟碟的摆开,轻声禀道,“主子,香芋饼送到六小姐那边了,晓蔓刚才去了厨房,说是六小姐那边来了客人,主子——”
晓萱说着就停下来,抬眼看了眼云懿霆,没有继续说下去,安静的摆好点心,退了下去。
云懿霆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睫毛轻轻的颤抖。
太子耳尖,叫住晓萱,“六小姐的客人是哪位千金?哪家府上的?本太子可认得?”
晓萱半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太子殿下的话,奴婢也不知道,既然是六小姐的客人,自然是位闺阁小姐。”
太子笑道,“云三,你那妹子心高气傲,她的朋友倒是令本太子很有兴趣。”
说罢,招来身后的侍女,指着面前的一壶酒,笑道,“你把这壶酒送到六小姐那边,就说本太子得知六小姐在招待朋友,特意送来美酒。”
其余几人便笑着起哄,都说,“妙极,她既然领了太子殿下的美酒,岂能不亲自过来谢恩?”
晓萱面色一紧,回望云懿霆。
云懿霆眼皮未抬,挥手道,“晓萱,你下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这才缓缓睁眼看着太子,“太子想招惹谁,自便就是,不过,别在这里,不管来的是谁,都是归雁的客人。”
太子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笑意渐渐加深,却宽袖一挥,笑道,“罢了,云三今天是寿星,本太子也得让着,”
回头叮嘱侍女,“你去打听着,来者是谁,改天本太子再去相会不迟。”
赵坤把玩着酒杯,笑,“太子殿下好雅兴,东宫已是群芳争艳了,莫不是还想再移植一株?”
太子笑,“老二,你不是也刚从周府接进新人吗?”
居然不避周府下毒之嫌,直指齐王临幸周府丫头之事,倚仗的自然是皇上的偏爱。
赵坤脸色一变,不再说话。
云懿霆蹙眉,揉揉太阳穴,“太子任便,云三倦怠,酒醉不支,今天便散了吧,多谢诸位相陪,请。”当先站起身来,这便是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