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还有晓蓉和晓莲,你们几个都出去吧,我难得和三弟妹一处好好说说话儿……”
香棋立即往外走,晓莲闪身拦住。
若胭笑道,“香棋,你可不能走,你是大奶奶的贴心人,大奶奶可半刻也离不得你,若是有个什么吩咐,还得你在才好,我们几个哪里知道?晓蓉,你去看看霁景轩还有谁,都叫到门口来,大奶奶不舒服,大家就该都在门口侯着,别有了什么事,还要临时找人。”
晓蓉脆生生的应一声,倏的就窜了出去。
何氏瞠目结舌,见她要把自己支开的丫头们都聚过来作证,半点手脚也动不得了,良久,挤出一句话,“三弟妹,我此刻有些累了,三弟妹不如先回去,等明儿咱们妯娌再说说话儿。”
“大嫂正腹痛难耐,我怎好这个时候离开?我虽然不会治病,也要陪着大嫂。”若胭一脸的诚恳。
恰在此时,忽闻的一个小丫头在外喊,“大奶奶,二夫人往这里来了。”
何氏脸色连番剧变,亦惊亦喜,随即拧紧眉头,身子微微蜷起,颇显痛苦,有气无力的哼一声,正要说话,若胭忽地一声轻笑,朗声道,“大嫂放心,不仅母亲来了,郎中也很快要到了呢。”接着又俯身过去,低声道,“大嫂,在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把你突发急症求到瑾之的事说得合府尽知,并打发人去请郎中了,你也知道晓蓉不懂孕脉,自然要专业的郎中来看看才行呢。”
一语既罢,何氏面色惨白,见鬼似的瞪着若胭,切齿说了句,“三弟妹好周全的布置。”一瞬之后,忽又神色如常,全不似方才痛苦难受,冷笑道,“可惜了,三弟妹这样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若是最后众人皆知我从无不妥,皆是三弟妹故弄玄虚,在四妹妹喜庆之事生风起浪,又该如何?”
“是么?大嫂从无不妥?这怎么可能?”若胭“嗤”的一声冷笑。
人影一闪,晓莲明明远在门口,却眨眼间已到床边,伸手在何氏身上拍了拍,转瞬即退至一丈开外,在此同时,何氏尖声大叫,“哎哟,疼……疼……”
“大嫂,你可还好?”若胭站起来,探身向前,忧心的问,唇角却是勾起一丝冷笑。
“老大媳妇,你这是怎么?”和祥郡主带着彤荷不早不晚的进来,皱眉问,“一个时辰前,彤荷来看时尚好好的,怎的突然又疼成这样?”
若胭忙回身行礼,满脸的紧张,“母亲,您可算来了,大嫂突然让丫头来找我,哭得泪人似的,说腹痛厉害,吓得儿媳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让初夏请您问个主意,又让晓萱急赶着出府去请郎中了,自己也过来陪着大嫂,只恨自己不通医术,眼睁睁看着大嫂难受,也帮不上忙,母亲……”
“老三媳妇,难为你了,你能安排这样周全,十分不易。”和祥郡主赞许的点头,让她先回去歇着。
若胭却不肯,惊恐的站在旁边,低声道,“母亲,儿媳还是在这里陪着母亲和大嫂吧,有什么事情,多个人手也好。”
和祥郡主目光升温,点头不语。
何氏只管痛得呼叫不止,目光狠狠的盯着若胭,又找不到告状的由头,只盼着郎中速到,才好揭开自己被晓莲陷害的真相。
“母亲一路赶过来,必是口渴,这是香棋刚端上来的茶,儿媳没动过,母亲先润润嗓子。”若胭恭谨乖巧的将桌上的茶递给和祥郡主。
“母亲……”
“二夫人……”
何氏和香棋同时大喊,和祥郡主沉着脸看了她二人一眼,视若罔闻,将茶接过来,直接放下,目光淡淡的落在浅碧色的茶汤上,徐徐道,“霁景轩的茶一向都香,这个茶尤其好喝。”
香棋目瞪口呆,何氏几乎连呼痛也忘了。
若胭却在那一霎思想清明,原本的疑惑终于得到确定,心头冰凉。
这茶……
好在晓萱带着郎中赶到,将这一尴尬、僵直场面打破,一番简单的见礼后,和祥郡主立即让郎中探脉,若胭灵巧的将纱帐垂下,退到一旁。
何氏呼痛声又起,急促的道,“大夫,你定要诊断仔细了,我为何突然这样疼痛,总有个来头。”
若胭暗笑,心知何氏这是在提醒大夫,好指定晓莲的罪呢。
郎中探脉,少顷,起身向和祥郡主行礼,“二夫人,大奶奶只是岔气而已,并无其他任何不妥,腹中胎儿亦安稳,请放心,略过一会就好。”
“岔气?”
和祥郡主与何氏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又差点没同时气坏,仅仅一个岔气,就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闹得一家子人仰马翻,宾客俱知?
“母亲……”何氏到底反应快,知晓和祥郡主这是生了气,惶恐的呼喊,“儿媳并非有意。”
和祥郡主不理她,客客气气的让晓萱依旧把郎中送出去,才回头冷着脸朝帐中何氏道,“无事就好,虚惊一场,今儿你四妹妹出嫁,那边正忙着,我也走不开身,让香棋好好伺候着吧。”甩袖就走,到若胭身边,一顿步子停下来,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老三媳妇,今儿辛苦你了,既然你大嫂无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走吧。”
“是,母亲。”若胭垂首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