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她也没有勇气去试探他的感情,问一句“如果他们来晚,你还要我吗”。
突然间,天地颠倒,云懿霆翻身将她压下,一臂支身,一手细细抚摸她脸庞,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细致、温柔、小心翼翼,还有颤栗。
若胭垂睫若羽,目光落在脸上那只修长的手上,看它轻轻的颤抖,似紧张、害怕。
她轻轻捉住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清凉的指尖缓慢的恢复温度。
云懿霆伏下身来,脸抵着她颈窝,一语不发,只有清凉如梅香的气息悠悠拂过,两人就这么亲密依偎,没有语言没有动作,良久,若胭突然感到颈上一点水润凉意,心尖猛的一颤,意识到是什么,越发的不敢动弹。
“再不会有第二次,再不会让你涉险。”
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压抑沉郁得仿佛心中坠着千斤重鼎,声音就从鼎之下传出,震出一层层低微沉闷的回音,从若胭的耳畔一直传到心尖。
若胭突然捧住他的脸,轻轻的吻,笨拙,轻巧。
不要再在意“如果……”,感情不需要用“如果”来考验,感知现在,享受现在,已经是上天赐予都最大的幸福。
云懿霆怔住,婚前婚后,两人亲热缠绵不尽,却都是他主动索求,甚至软硬兼施、用尽流氓手段,若胭难得这样主动,让他觉得如梦般不真实,而唇畔柔软甘甜的触觉又不像虚幻,虚虚实实、如梦如幻,顿时欣喜若狂,转念却又酸溜溜的叹一声,将她松开些,“若胭,你又想为丁铭求情?”
已经不止一次了,她想为别人求情、求自己宽赦时,就会难得的贴过来,自然,她也深知,面对她这般娇柔主动,自己总是无法拒绝。
“三爷英明。”若胭像做贼似的,小声的讨好。
云懿霆扶额苦笑,轻叹一声,算是屈从。
若胭欣喜的缠着他,绞尽脑汁将他狠狠的赞扬了一顿,直听得云懿霆神思恍惚,将她禁锢在身上,无奈的笑道,“我以为你不善讨巧美言,原来也会这样甜言蜜语,我很喜欢听,你再多说些。”
若胭大窘,开始耍赖,“没了,再说不出来了,多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了。”
“那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没想到云懿霆更无赖,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戏弄,“你要是不说,丁铭的事就免谈。”
“你!”
云懿霆凉飕飕的道,“你为别人求情才肯对我说句好话,我没醋意大发就很宽宏了,不过是让你重复一遍都不愿意,我何必如你所愿。”
若胭气得直跳,“你最是小心眼了,连这个也要讹我,我偏不说,你想听就自己说。”
“男人不说,都是行动。”云懿霆斜眼笑睨,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你这是在暗示我直接行动?”
“我错了,我再说一遍。”秋后的茄子没骨气,若胭瞬间就蔫了,“三爷英明神武,三爷玉树临风,三爷风流倜傥……”
事后,若胭把丫头们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会,会议上,若胭作为主持人,连灌了三杯茶水之后,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且沉重的警告她们,“惹谁也别惹三爷,要是他再要罚你们,我可没脸再去跟他求情了,嗯,别问我为什么没脸,因为脸皮这一次已经丢尽了……”
别人都不敢吭声,迎春突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三奶奶在三爷面前,还讲究这个做什么,哄了三爷欢喜,对三奶奶百依百顺不就行了嘛。”
若胭当场抽搐晕倒。
不管怎么说,总算保住了丁铭,晓萱千恩万谢,大哭着磕头,若胭忙不迭的拉起,笑道,“别再磕了,回头留了疤痕做新娘子,多难看。”
近来迎春的胆子日渐壮大,冷不丁又蹦出一句,“那就让丁铭也来磕,各自额头顶个疤,多有夫妻相。”
众人爆笑不止。
半晌后,若胭捂着肚子喘气,看着迎春粉面可人,心中一动,笑道,“迎春,我想起个事来,冯管事的庄子里种着豆,应是这些日子收割,你代我过去看看,给大伙送些点心,算是犒劳,顺道把连翘这几个月的月钱带过去。”
迎春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应了,撒腿就跑。
晓萱嗔道,“跑得倒快,我连个嘴巴都没拧着,叫她取笑一番。”
“急着拧她嘴做什么,回头自有你说回去的时候。”
若胭笑了笑招手让晓蓉走近,看了看她肩头的伤口,已经愈合,黑痂掉了一半,露出粉红的新肉,看着就招人心疼,细细的又叮嘱一遍服药抹药、多歇少动。
“初夏,你去齐府走一趟,代我问问表姐情况。”若胭若有所思的吩咐。
初夏依言。
沈淑云现在的身份是齐骞的妾,若胭不便单独约她过府来,更不适合专程探望,何况,梅映雪做着齐太太,若胭也不愿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