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其中确有蹊跷。
适才,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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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和祥郡主两次提前截住国公爷疑问,先后打发走香棋和自己两个,国公爷何等心细之人,自然瞧出异常。
若说不愿香棋多言,说出昨日闹剧,却也情有可原,但是,碧姗究竟怎么了?这个丫头和彤荷一样,自幼买进,最是聪慧得力,和祥郡主一日也离不得。
饭后,若胭越想越好奇,忍不住问云懿霆,他却只说“母亲身边的丫头,有什么差事变动,我怎么知晓?”这是推了个干净。
话虽如此,若胭却不肯信,将昨日之事翻出来细细回忆,却是从头到尾与碧姗无关,更觉疑惑,一路往下想,到和祥郡主遣人来叫自己,云懿霆却执意代替前去,回来后,问自己“还有呢……”心头猛地一惊,是啊,还有呢?除了处理掉那个诬陷自己的小丫头,还有什么别的处罚?
“三爷,碧姗怕是已经不在府里了吧?”
“嗯。”云懿霆见她直言说破,微微一诧,却没打算继续隐瞒,“你猜到了。”
若胭心又乱两分,索性摊开了问,“昨日大嫂乳母中毒与碧姗有关?”
云懿霆深看她,略略沉默,答道,“母亲查出那小丫头手头的毒是碧姗给的。”
“碧姗何来□□?目的何在?”若胭怔了怔,她完全不信这个真相,疑问道,“她是母亲身边的大丫头,只要稳稳当当的再过一两年,年纪到了还怕没个好着落?何苦做出这种死罪难饶的事?再者说,她与大嫂安然相处多年,从未听闻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生出这样恶毒心思?”
云懿霆静默片刻,目光凝在她脸上,深沉不见底,缓缓道,“若胭,人心难测,不必猜测别人做事的原因。”
若胭蹙眉,“我不想猜测别人的心思,只是不敢相信。”
“事实就是如此,你总该相信我。”
若胭怔住,无言以答。
她明白,自己相信的只是面前的这个人,相信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保护自己,相信他的动机是满满的爱、满满的宠,始终不是真相,可是真相并不重要,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耳濡目染经历了多少事,来来往往身边走过多少人,她已渐趋醒悟,“真相”二字,在许多时候都是不必要存在的,现实需要的,只是“平衡”。
想必,把碧姗推出去,正是为了维持某种平衡吧。
若胭想了想,又悟几分。
如果说霁景轩的一个小丫头买毒害人不足以令人信服,大可再找个替死鬼,何以和祥郡主会把自己的得力丫头送出去死?下人的言行通常都暗含主子的心意,这个道理,和祥郡主肯定明白,碧姗认罪在一定程度上会牵连她引人非议,可她依然在短时间内就决定舍弃碧姗,这其中,恐怕另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原因。
那么,能钳制和祥郡主亲手除掉自己亲信的,会是什么人?什么□□?
若胭深深看定云懿霆的眸子,希望从中寻出蛛丝蚂迹,却见那眸子柔光流转,含了脉脉的笑容,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此后,果然再未见到碧姗,这个昔日二夫人身边的红人就这么突然间消失了,官方说法是被远房亲戚赎身接走,离开京州了,若胭对这个说法只做轻轻一叹,不置一词。
国公爷看似也认同这个说法,十分平静,只是近日连续留宿军营,说是练兵忙碌。
和祥郡主发下话来,要着手操持云归雪的婚事,年前都不必去请安了。
“七小姐还小呢,婚期就算定下来,总要三年后吧,二夫人真是上心,这么急着准备。”迎春啧啧的说,分明后面还有话,却没说了。
若胭知道,她是要为六小姐鸣不平,笑了笑,转开话题,“年关将至,除了七小姐的亲事,还有一家子的事要忙呢。”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往年府中事物多有何氏相助,今年何氏挺着大肚子,又刚闹了场事,自然不便露面,少不得事事都要和祥郡主一人操心了。
无论如何,若胭觉得自己也受了些益处,那就是省却了晨昏定省。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若胭顺势摊开双臂,仰面靠在榻上,合眼惬意道,“你们也都玩耍去,我要自在几天。”
迎春欢喜不已,初夏却回头望外瞧一眼,不见人进来,才笑道,“不是奴婢多嘴,敢说道主子的是非,委实是三爷把三奶奶宠的不象话,谁家当奶奶的不是端严肃容,举手投足、一言一词都板正威风,唯独三奶奶随意得很。”
“咦?你不喜欢?”若胭反撑着双臂略支起上身,歪着头,故作讶然,“敢情你们都喜欢我板着脸呢?”
“三奶奶说笑了,奴婢就喜欢三奶奶这样。”迎春倒是反应快,嘻嘻一笑,拉着初夏一溜烟跑了,转过头不过一盏茶功夫,却又捧了一篮子的布头进来,蹭到若胭面前,笑道,“奴婢找了这几样,三奶奶瞧着做成布偶,好看不好看?”
若胭一样样拣出来瞧过,见都是些零七八碎的小布头,猜想她是谨慎不敢动库里的缎子,才不知从哪里收集了这些边角料,不觉鼻头微酸,笑道,“好看倒是好看,只是委屈了我的迎春。”遂起身来,亲自望库里去,精心挑拣了十几色的绫罗绸缎,又包了一包今年新收的棉花回来,迎春看了,愣了一愣,就吧嗒叭嗒的掉下眼泪,初夏忙故意取笑,“瞧这丫头忒小家子气,白白的跟了三奶奶这么久,竟不明白一个道理,三奶奶素来怜爱我们,难不成还舍不得几尺缎子?”
迎春破涕为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若胭趁热打铁,冲初夏道,“瞧着没,迎春,你该向初夏学着些,初夏看这个事就心里通透得很,知道自己的分量,你且等着,总有一日,她得跟我索要十七八个布偶不可。”
迎春扑哧就笑出来。
初夏脸一红,扭头就走。
若胭自此又有了活计,整天在家画画,云懿霆多是坐在旁边相陪,意外的不似往常贴耳厮磨,只安静的盯着若胭侧容,若胭因一心在画上,也就懒得理他,一边回忆一边自创,七七八八的画了好几张,直到眼胀手酸才罢,回头猛一眼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莫名的心一缩,讷讷问道,“三爷,你看什么?”
“看你作画的样子很严肃。”
云懿霆微微一笑,眸子里浓得化不开的玄雾恍如迎面吹过一阵清风,飘悠悠散开,雾色很快由浓转浅,轻薄袅袅,透出盈盈清亮中一抹温柔的宠溺。
若胭着迷的陷进那双深情的眸子里,心里乍生的些许忐忑也消失殆尽,献宝似的捧了画凑到他面前,请他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