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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思来想去,若胭便觉得气息紊乱,胸中郁结不畅,辗转翻身仍不能平复,只好坐起,恰好见门口人影一闪,云懿霆风一样就到了跟前,长臂一捞就将她捞进怀里,左看右看,眉宇间隐隐怒气。
若胭自是知道他从晓萱那听到消息在为自己心疼,已然觉得心暖,笑道,“怎么,三爷这般郁郁不欢,莫不是拈花醉的花儿不三爷的如意?”
“你呀,还想着拿我打趣。”云懿霆绷着的脸缓了缓,露出春风般温柔的笑颜,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蹭了蹭若胭的额头,“你睡会儿,我去去就来。”
若胭一把拉住,“才回来又要走开?”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可我不愿你插手,大伯母从大嫂身上看到自己当年,这个事她不会罢休,定会追查到底,只要真相水落石出,还愁我没个清白么?何必总要你亲自出马,显见的我除了躲在你身后,什么也不会。”
云懿霆却是笑得开怀,而且有些理所当然的得意,“合该如此,有我在,你只管安心躲着就是。”
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拌了会嘴,若胭到底还是留下了云懿霆。
关起门来,云家三房并联,府邸开阔,绵延相连,占了半条街,外人只看得见冬阳下青檐红门琉璃瓦和高高台阶下一对威武雄壮的大狮子,好生的气派显贵,却不知高墙之内,乱成一团。
这两天,委实是乱,眼见着已是年关,七七八八的事儿总有七八箩筐,往年还有何氏协助一二,现在可好,何氏还在病床上高热说着胡话呢,和祥郡主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一拨又一拨的管事下人,心力交瘁,这还不算,当时她在霁景轩做主给若胭定罪的事很快让国公爷知晓,一向待她温和的国公爷拍着桌子将她训了一顿,随后拂袖去了大房,这真是把她气的不轻。
推开一桌子的账单,和祥郡主忍不住落泪。
祝嬷嬷贴心的送上帕子,轻声宽慰,“二夫人莫怪国公爷,国公爷哪里是怪罪二夫人您呢,不过是近来府里多事,国公爷心烦气躁罢了,您是他最亲近的人,有什么气可不就向着您发了嘛,等国公爷顺过气来想一想,自然就知道委屈您了。”
和祥郡主摆摆手,长长一叹,“这些年来,你总是这么开解我,总说着将来、将来,可眼见着我进云家也十五年了,结果又如何?先是比不上周姐姐,后又比不上她的儿子、女儿,到如今,连娶回来的儿媳妇也比不得了,糕点是她给的,毒是于大夫诊断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就是我冤屈她了?何况大嫂说的那桩十六年前的旧事,我哪里知道?就算是明断秋毫的府尹,手头就没有一桩两桩的无头案了?”
祝嬷嬷默默不语。
“这儿媳妇真是了不得,被封了郡主不说,我这做婆婆的连句话也不能说了。”和祥郡主似是说着说着就来了气,将眼挑了挑,提起个往事,“嬷嬷还记得不,圣旨进父来封她做郡主,还送了好些东西……”
祝嬷嬷唬的震了下,忙压低声音制止,“二夫人,那事儿早已过去,您也不记得了吧……”
和祥郡主立即意识到自己气急失言,苦笑一声,自嘲的找了个台阶,“是呀,我提它做什么,不过是又想到诺儿了,也不知他在军队过得好不好。”
“有国公爷照看着,总不会太累着。”祝嬷嬷松口气,忙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二夫人凡事都往好里看,四爷离家从军,比起将来提笔入仕自是要多些风霜,却也不是全无好处。”
“怎么说?”和祥郡主困惑的问。
祝嬷嬷笑道,“二夫人想想四爷上次回来,是不是又长高了不少、结实了不少?可见军队最能磨炼人,四爷以前在宫中陪皇子们读书,连个活动筋骨的时间都没有。”见和祥郡主若有所思的点头,知道对方是听进去了,又笑,“再者说,二夫人往长远里想,塞外贼寇都被国公爷剿灭,如今四境安宁,正是和平盛世,四爷即便从军,也无需上战场,权当找个地方给四爷练练筋骨吧。”
这般一说,和祥郡主眉头舒展,露出个欣慰的笑脸,“我这不是想着国公爷已递了辞呈,将来只剩个爵位,没有了兵权,在朝中又说得上什么话?总也难护着诺儿,可要是从文,有大老爷在,也能顺风顺水。”
祝嬷嬷连连点头,说的话却不甚赞同,“二夫人且这样想,朝中多险恶,人心尽算计,还比不得军中自在呢。”
和祥郡主展颜一笑,“确实如此。”只是想到若胭,心里依旧膈应得很。
相比之下,若胭这两天过得不错,小夫妻俩蜜里调油,并起并坐,要么看书写字,要么嬉闹亲热,真真是羡煞旁人。
有国公爷和大夫人做主,若胭还当真就安下心等待结果,倒是云懿霆,偶尔出去一趟,很快就回,只说是陪国公爷见客,只要不是插手内宅,若胭也不阻拦。
忽的就到了第三天,初夏和迎春从外头回来,抱了一捆红纸,想要几个人凑一处剪纸描花,若胭得知后,想到在梅家小院住时,也与章姨娘、初夏等人贴窗花自得其乐,十分心动,一早就催着她们去买,半天的工夫,两人满载而归,进了院子,初夏把满怀的物什交给前来迎接的晓萱,就急匆匆进了内室。
云懿霆刚出门,若胭正靠着贵妃榻看书,讶然见她走路带风,问道,“这是有什么急事了?”
初夏道,“三奶奶,奴婢和迎春回来,听到三房那边有动静,就贴着墙听了会,还真是出了大事。”她又往若胭跟前凑了凑,降了降音调,“大老爷、大夫人都去了三房,那边正闹哄哄呢。”
若胭遂知晓,这必是下毒之事有了眉目,大夫人也不知怎么顺着个蛛丝蚂迹给查到了三房头上,暗自心惊,原来这事竟然是三房干的!
正思忖着,却见云懿霆大步进屋。
若胭起身相迎,诧道,“不是才出门吗,怎么就回来了?”就去为他更衣,却被握住手。
“我们去三叔那边坐坐。”云懿霆捏住若胭的手,又为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你在家坐着也无趣,我带你去瞧个热闹。”
若胭讶然,脱口问道,“这么说,你也知晓了。”
“我知晓有什么意思,当初受委屈的是你,总要你亲自去看一看真相才心里痛快。”云懿霆微微一笑,眼底掠过一抹寒意,看向若胭时,却是柔情脉脉的笑容。
言讫,云懿霆勾手将若胭揽过,就带了出去。
三房之乱,已出乎若胭的想象,两人进门时,正好从里面嗖的飞出一样物什,“啪”的砸在脚边,瓷片碎裂分溅,碧清的茶水中夹杂着舒展开的绿叶,凌乱的湿了大片地,云懿霆不动声色的把若胭往身后一带,连一点水沫子都没沾上。
有云懿霆在,若胭倒没惊着,抬眼往里望去,才朦胧见着人影错乱,走马灯似得不知谁是谁,就听到一声咆哮,“贱人,你最好老实的交代了,要不然,可怪不得我心狠!”这竟然是云三老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