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已经哭了。
低下头，不让沈浩川看见她这么蠢的样子。
一对互相欺骗、又自欺欺人的假夫妻，紧紧牵住对方的手，一直走回到家中，也未再说过一句话。
沈氏祖地，边缘，机场。
上午明明还是朗朗晴空，下午的天空居然就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阴云。
飞机穿过阴云从天而降，十几分钟后，在机场的跑道上停稳。
机舱门打开，一个神色肃穆的男人走下飞机。
沈峰，一袭黑衣，面无笑容。
看见自己同族关系最好的大哥，却好像看见陌生人一样。
“我回来了。”
声如寒鸦，沈峰再不是那个永远精神饱满、热情如火的男人。
只有他一个人？
苏小南在愣住的刹那，听见身边的沈浩川轻声道：“节哀。”
节哀？
悲意如波涛般袭来，刚刚平复没多久的心情又一次失控。
“玉秀……她不在了？”
苏小南颤抖着，等她勉强把一句话说完时，已经泪流满面。
平日总是不哭的，今天却哭个没完。
看见她真诚的泪水，沈峰终于稍有动容。
冰山悄然融化了少许，他哑着嗓子道：“是，她走了。”
“为什么回来？”沈浩川的问题乍一听很奇怪。
这里是沈峰的家，他回来很奇怪吗？
苏小南也误会了，她以为沈浩川是想问，为什么不为明玉秀守墓？妻子即便下葬了，也该有一段时间的丧期吧？
“我被明家赶出来了。”沈峰的话真假难辨。“孩子留下了。”
沈浩川点点头：“回来了就住下吧，依然住上四院。”
若是沈浩川没当时家主，沈峰自然是住上四院。
可他当上了家主，其余的名号继承人就该在几天内搬离上四院。
直到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下一代名号继承人出现，上四院才会有人入住。
听沈浩川的口吻，沈峰并无太大意外。
他是在以家主是身份，批准自己继续住在上四院。
“多谢。”沈峰双眸灰暗，不带一丝生气。
住上四院？
正合他的心意。
至少今晚，沈眠应该还在吧？
没有更多的客套，甚至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沈峰与沈浩川错肩而过，独自走了。
没有追赶，沈浩川只是转过身，看着好兄弟略显孤寂、急促的背影。
“峰少爷……”
苏小南欲言又止，自己也是将要离开的人了，还要关心沈家的事情吗？
沈家人已经视苏小南为家族最尊贵的女人了，可她自己却全然不这么想。
再过不久，她就是与沈家再无关系的陌生人，甚至是罪人。
“回吧。”
沈浩川刚说完，苏小南就先一步走了。
他一愣，面露苦笑。
是不想牵手吗？
入夜，上四院。
久违的，居然四座小院都亮着灯。
自东向西，沈浩川、沈眠、沈峰、沈赢全都在各自的别院里。
但只有东面第一栋别院，住着最后一对假夫妻。
“不用了，沈少爷，今晚让我睡沙发吧。”
苏小南再次拒绝了沈浩川。
沙发，还是她来睡吧。
沈浩川已经是家主了，不能总这么委屈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