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间每每梦回前世,梦到上辈子苏适雯实在凄惨可悲的结局,不管梦境是真是假,对于这个人,苏婉容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
这辈子造化弄人,苏适雯没有继续走前世皇贵妃的那条路子,却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倘若她真的能够想通,踏踏实实和萧右相过日子。即便只是一个姨娘,现如今怀上了身子,依照萧相仁厚的品性,但凡她好好经营盘算,相府应当也不会亏待她的。
无论如何,也总比前世外表光鲜,在帝王眼里,却连草芥都不是的那个贵妃娘娘要好去太多了。
这会儿回过神来,目光落去倚翠取出来的两套宫装上。一套是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一套是暗红刺绣百花云锦朝服。
苏婉容挽了挽唇,微微笑了一下:
“说是春宴,许多大人都是奔着陛下自西夏凯旋而归,前来道贺的。喧宾夺主了总是不好。便挑那件暗纹的吧。”
倚翠懂了,当即把金丝鸾鸟绣纹的朝服给收了下去。又换来凝香,两个丫头一道儿开始替苏婉容梳妆。
娘娘天生丽质,粉脂上面,稍稍涂抹一点便是。虽然吩咐了不好喧宾夺主,可毕竟是正式宫宴场合,娘娘贵为皇后,头面上总是草率不得的。
伺候着苏婉容换上一身朝服以后,对着镜前,两个丫头左右配合着,给挽了一个留仙髻,斜插一只红珊瑚翡翠金步摇,此外头上便再无其他佩饰。
如此一来,没有多么的夸张繁复,倒也未失了皇后娘娘的端庄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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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右相府内。
“大人也真是个不近人情的,堂堂的当朝丞相,权倾朝野,腰缠万贯。今夜参加的可是宫宴,也不给小姐裁两件像样些的衣裳。”
在嫁妆箱子里摆弄了半天,也没寻着一件心仪衣裳的秀春,难免口气埋怨地嘀咕起来。
最后实在没法,还是把前段时日,出席老夫人寿宴的那一套重新拿了出来。抖了抖上面沾上的灰尘,叠好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
这会儿,苏适雯对着妆台上的铜镜,正仔细以指腹抹着唇脂。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在苏适雯尚未出阁,还是太师府的嫡出二小姐的时候,自然有手脚伶俐的贴身侍女从旁服侍,根本不消得她亲自动手的。
可现如今,到底不一样了。依照她此时相府妾室的身份,配给她院上的丫鬟仆妇原本不多,她自己的陪嫁丫头加上秀春只有四个。白日里其他三个丫头早去前院帮着干活了,只留下秀春一人从旁伺候,故而,很多例如上妆描眉这样的小事,没得选择,只能由她自己亲力亲为。
听见贴身丫鬟这一句不满意的嘟囔,苏适雯本人竟仿佛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甚至温婉轻柔地微微一笑:
“右相大人同父亲一样,崇尚节俭,是清正廉洁的好官。自然不会在衣裳这等俗物上面铺张浪费的。况且不过是一场晚宴,几个时辰便过去了,穿什么还不是一样。”
秀春一听了这个,却是不赞同地低哼一声:“衣裳是俗物。可其他地方呢?其他的地方,奴婢也没瞅见大人对小姐大方到哪里去。小姐现如今可是怀了身子的,肚子里的还是大人的亲生骨肉。可是这么多天了,大人过来瞧看过小姐几次?不来也便罢了,竟连点像样的补品也不晓得送,若不是今次的宫宴想着了小姐,奴婢都以为大人已经忘记咱们东院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妥帖。
若非萧夫人生下小小姐以后,刚出月子需要人从旁伺候。按照苏适雯小妾的身份,哪里够格跟随萧右相一道儿参加皇宫里面的晚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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