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和特伦斯一起长大。”
“哦――”威妮弗雷德拖长了音,那叫一个意味深长,现在奥利弗都愿意这样对特伦斯了,看来小脑残粉的死缠烂打,以命相搏还是多少有些成效。
“好好说话,好好做事。”
“是,长官。”威妮弗雷德正色回答,好像真的接了什么任务一样。她一定会帮西斯长官帮菲尔南多那个讨厌鬼这个忙的。
威妮弗雷德想了想刚刚那句话,所以她到底是在帮谁,是西斯还是菲尔南多,或者是两个?威妮弗雷德最后决定只帮西斯,菲尔南多那个讨厌鬼让西斯去帮好了。恩,那个讨厌鬼想想也是蛮可怜的。
说起来,她有好久没有回到队里了。
那一次去实验室咨询心理医生不算。哦,催眠,哦艾尔。威妮弗雷德想想,又想到了艾伯特身上。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艾伯特这家伙简直是可以称得上是阴魂不散呢?从他出现开始,在哪冷不丁地都能遇见他,想什么都能想到他。
两天后,又在小阁楼画画的艾伯特又收到到了一封信。这一次竟然不是伊冯娜寄过来的。
信的发出地址是启明星大楼,是伊桑斯寄过来的信。
信里面是一件好事,但是……
艾伯特放下信,用电脑接通丽贝卡的手机:“丽贝卡,你知道伊桑斯的决定了吗?还是说,这个突然的决定的原因就是菲尔南多叔叔的病情?”
丽贝卡悠悠叹了口气:“艾尔你知道吗?我还以为我掩饰的很好,连贝蒂都没有发现呢。”
艾伯特有些艰难地开口:“确实很好,我也没有。我只是……你知道的,丽贝卡,只是一些猜测,不寻常的事情下掩盖的不难猜到的现实。那么,菲尔南多叔叔还有多少时间?”艰难地说出现实这个单词时,就算是已经尽量委婉的艾伯特自己仍旧感受到了自己话语里的残忍。
一阵沉默。“从两个星期前,我就只能隔着玻璃看他了。”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潘尼沃斯说爸爸他最多到明年年初。”
“我知道了。”艾伯特不知道说什么,此刻什么语言都是无力的,“丽贝卡,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谢谢。”丽贝卡那边还有事,传来的嘈杂声没有断过,“我还有事。我先去忙。”
“好。”艾伯特点头,虽然丽贝卡看不到,“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恩。”那边丽贝卡的声音几乎不可闻,然后她挂掉了电话。
艾伯特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到了信上。
伊桑斯说要和伊丽莎白求婚,然后举办订婚仪式。
艾伯特了解他们两个,知道他们都不是心急的人。伊丽莎白甚至没有成年。对于伊桑斯而言,和未成年少女一起是违反教义的。然而,现在他却做出了这样心急的决定。
一时间,除了老菲尔南多病重之外,艾伯特想不到要伊桑斯现在下定决心其他原因。所以他贸然地打了那通电话。令人难过的是,他的猜测是对的。菲尔南多的现任家主,保罗·菲尔南多,也是丽贝卡·菲尔南多,伊丽莎白·菲尔南多的父亲,特伦斯·菲尔南多的养父将不久于人世。
伊桑斯是想要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人在离开人世前至少能放下一颗疼爱女儿的心,他会成为他的小女儿的依靠。伊桑斯和伊丽莎白他们一直如此相爱。
艾伯特很难过,伊桑斯准备求婚这件事原本该有多开心,他现在为了一位值得敬重的长辈的即将离去就有多难过,甚至更难过。
然而,就像伊桑斯在信里像忠诚的骑士宣誓地那样写到:“悲伤的事情来的太快太早,但我们要怀抱着欣喜去迎接。这件事情没法等待。”
伊桑斯就是菲尔南多家的骑士。
艾伯特不是,但他知道这的确是必须去迎接,没有办法拖延的事情。
伊桑斯的决定是对的。
死神从来不会为凡人的拖延停在原地。
艾伯特一时间有些恍惚。最开始,是他的父亲,然后是伊冯娜和米勒的父亲,现在是菲尔南多了。
真伤感。
艾伯特捂住了脸,他总是能把什么都记得很清楚,即使是那么难过应该被忘记的记忆。然后,在某个蓄势已久、注定到来又突如其来的瞬间,真切的现实和清晰的记忆重合,每一次都让他悲伤到恍惚。
第一次,是他已然模糊的眼里的骨灰盒。
上一次,是伊冯娜寄过来照片。照片上,伊冯娜在坟墓前,黑伞下。
最后,记忆停滞在他无能为力又苍白无力的安慰与自我安慰中。
真伤感。
艾伯特捂住自己的脸,他骨节分明的十指□□柔软蓬松的发间。他久久没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