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二少刚才可是拼命的保你,说你是他的人。”
达坤这一句无意识地调侃,却被聂然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他的人?
聂然的视线也顺着望了过去。
这家伙不会又说什么未婚妻吧?
不,不会。
有陈叔在旁,他不会这么说。
于是打定主意的她嘴角的笑容依旧冰冷,慢慢朝着二少走了过去。
然而,她还没张嘴说话,就听到站在旁边的陈叔语气威严沉冷地提醒着。“在这种地方,你最好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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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聂然丝毫没有惧意地笑了起来,“陈叔,你怕什么,是有什么偷摸做了,不敢说的吗?”
“你!”
被反咬的陈叔气结,还没说什么,就听到聂然继续地道:“放心,你做的远没有咱们二少做的更狠更绝。”
更狠更绝?
陈叔眉头拧紧,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一点都没听懂呢?
已经将注意力转移的聂然当视线落在了坐在轮椅上的霍珩身上时,她的眼底染了一层淡淡冰霜,“二少还是不打算解释解释吗?依旧想用在车里一样的沉默来对付我,然后拖延时间等救援吗?”
霍珩抬头,金丝框下的那双蕴藏着锐利的黑眸,“你还是离开比较好。”
两个人听上去是在对话。
但实质上两个人不过是各自的试探,以免露出马脚。
聂然见霍珩没有提前要预示自己的话,知道这场主导在自己手中,于是嘴角冰冷的唇扬了扬,“离开?我现在身无分文,还被人追杀的东躲西藏,你觉得我能离开去哪儿?我反而觉得这里更安全一点,至少坤老大的人可以让对方不敢明着杀我。”
霍珩面色发沉,早已没有了刚才步步退让,只为救聂然出来的样子。
就好像是换了一张脸似得。
“坤老大不会是你的保护伞。”
似是暗示她尽快离开,又似是在好心告知。
聂然也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我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保护伞,我只想知道钱呢?说好的葛义一死,那批军火分账是五五,可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拿到钱!”
霍珩抬眸,唇抿紧成了一条线。
原来这妮子是想借着当初卧底的身份继续延伸下去,以没有拿到钱作为借口来解释这一次的出现和动机。
倒的确是个好借口。
“二少,大家都在这条道上混,讲的就是一个信用。我给你卖命,你却拿我当傻瓜!不仅说好的五五分账没有,还把电话关机,让各路人马来追杀我,甚至惊动了警察。”
说到这里,聂眼底迸发出了一抹蚀骨的恨意,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我叶苒何德何能,居然被黑白两道的人一起追杀,此生也算是英雄了一把。”
霍珩面对她滔天的怒火,温文尔雅的面具也就此龟裂,他沉着脸色,语气冷凝地道:“我说了那只是个误会。”
聂然怒极反笑地哼了一声,“误会?所以我这几个月被逼的不能现身,都只是警察闲得无聊,和我玩儿捉迷藏吗?!”
她因愤怒而提高声音质问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
一旁看戏许久的达坤这时候也不由得说起了风凉话,“二少,你这样做就不好了吧,人家女孩子为你拿命拼,你现在却赖账,有违道义啊。”
“我不和你废话,给我那五成,立刻马上!”聂然怒声地命令着。
霍珩就此下了台阶,打发着道:“钱我会打给你,你可以走了。”
“走?你觉得我还相信你的话吗?没有钱,我是绝对不会走的。”聂然斩钉截铁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霍珩的眉间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显然对于她这样赖在这里的做法感到不赞同。
她是想借机留在这里,还是只是为了将这出戏完美落幕?
他不知道。
聂然的谋算能力并不比他差,他只是能顺着这话,对身边的陈叔说道:“陈叔,立刻把钱汇过去。”
陈叔一愣,“现在?”
“对。”
陈叔见霍珩径直点头,犹豫了几分之下,只能走了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那边的达坤却在这时候开了口,“等一下!”
原本以为就此可以顺利结束的霍珩和聂然在听到这一句,两个人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可脸上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达坤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思考一边地走到了聂然的身边。
“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二少一直在暗暗追杀你,那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千方百计的要护着你呢?”
聂然面不改色地冷笑了一声,那声音里透着浓浓地讥讽,“当然是不希望我说出来了,一旦让坤老大你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和这种卸磨杀驴的为人,接下来还有谁敢和他合作?”
达坤像是被她点醒了一般,又凑到她面前,问了一句,“那你现在都这样说了,二少还会让你走出去吗?”
聂然侧头看了身边的达坤一眼,笑了笑,“这里是坤老大说了算,他就是想杀我,也要离开W市才行。”
她不敢说一出门就有霍珩的杀她,听那两个叔父辈的人说霍珩是秘密来洽谈,连人都不敢多带,就怕被霍褚发现。
但她觉得,霍珩除了想要表示的是迫不及待想要促成合作的诚心,还有就是做这一行的都比较谨慎。
她曾经接触过这一类的贩子,他们只要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撤退。
警觉性非常的高,也非常的小心。
所以她不能这样说,如果说了,可能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把霍珩给拖累了进来。
站在身边的达坤一听,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大笑地道:“你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
“我就是不要钱,也要丢命,那还不如就此一搏。”聂然说到最后又冷冷地瞟了霍珩一眼。
“那你现在搏赢了吗?”霍珩神情沉冷地反问。
聂然望着霍珩,嘲讽地扯了个笑,“如果没有坤老大的介入,你觉得凭陈叔一个人,救得了你吗?”
达坤摩挲着下巴,自顾自地道:“所以这其中还有我的不是?”
“不敢,我在坤老大的公馆外潜伏多日,已然是不对,要是现在还要说是坤老大的不是,那就是我叶苒不识抬举了。”
聂然说的进退得当,对霍珩和达坤两个人之间的周旋也是游刃有余。
“你倒是小词儿一套一套的,是想讨好我,让我放你走吧。”达坤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聂然对此也不避讳,坦然地一笑,“如果我说是,坤老大会放吗?”
达坤一副‘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你瞒不过我的’的神情,继而转过头对着霍珩问道:“那二少呢,希望放她走吗?特别是在说了这些话之后,你还想放吗?”
霍珩微微仰着头,屋内的灯光从他的镜片上流转,“第一,如果不是我自愿跟着你走,就凭当时的情况,我只需要随时一声呼救,坤老大的保镖就可以随时把你带走。第二,你说你被人追杀,但事实上,我真的没有派过任何人去追杀过你。”
他的一番说辞十分的诚恳。
聂然眯了眯眼,很不客气地质问:“那为什么我一出Z市就会被人盯上?”
“那应该是有人背着我做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霍珩淡定的回答让聂然实在无法信服,“你说不知情就不知情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些年你替我在暗处做了不少事情,合作的也算是愉快,我有必要为了区区一笔辛苦费就去让警察去抓你吗?更何况当时我人也Z市,我的货还没来得及出,你若是被抓,对我有什么好处。”
霍珩的话分析的句句在理,聂然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犹豫。
停顿了片刻,她像是无法理清思绪一般的烦躁不安,“那你告诉我,谁会这么做?那时候只有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霍珩坐在轮椅上,带着承诺的口吻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去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
两个人一出戏演得堪称完美,没有一丝漏洞。
以至于剧情在结尾处突然得到了反转,从敌人再次变成了一致对外的同伴。
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挺有理有据的很。
达坤看着他们这一出戏,虽然他的谈判没有霍珩的有本事,可不代表听不懂这段对话。
“听二少这意思是,要放过她了?”
霍珩很是冷静地说道:“事情要真是如她说的那样,说明我身边有内鬼,我必须要抓出来,对质一番,以辩真假才可以。”
“对质?那岂不是又要查又要抓人的,多浪费时间啊。”达坤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双手搭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靠在那里,可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提议道:“我有一招,能够马上知道真假。”
马上?
不会那么快的速度吧,就算他达坤手上人马很多,也不至于这么快的速度查出来。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她和霍珩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瞎编的,除了警察的确有抓过“叶苒”这个事实之外,黑道上好像没有人追杀过“她”吧?
霍珩荣辱不惊地反问道:“坤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达坤坐在那里,谈及自己的主意,格外的兴致勃勃,“我们T国人很相信神灵,所以呢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就会让神灵来替自己做决定。”
神灵?
霍珩脸色不变,可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他感觉达坤好像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和聂然之间的表演。
反而有种借力打力的架势在逼迫他们。
很明显,聂然也有一种达坤是在装傻充愣的感觉。
两个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想要看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来来来,倒一杯酒过来。”达坤对着身后的那名手下吩咐,没一会儿一小杯的威士忌就被端了过来。
喝酒和神灵又有什么关系?
正当他们两个人陷入了不解之中,就看到达坤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包的东西。
那里面放着的好像是某种结晶体。
他也不看,随意的拿了一个,然后丢进了酒杯里。
那微小的结晶体遇到酒水很快就融化了。
达坤轻轻晃动了两下,然后重新放回了茶几上,对聂然说道:“喝了它,我就放你走。”
聂然眉头微蹙,脸上的神情冷淡下了几分。
达坤看出了她的怀疑和警惕,扬眉笑了起来,“放心,这里面放的不是什么剧毒,那是我准备卖给二少的东西。但是呢,因为是提纯过的结晶体,药性比较猛。”
“只是比、较、猛吗?”聂然嘴角缓缓地扯出了一抹薄冷地笑。
达坤也不遮掩,一口白牙露出,笑得格外灿烂,“按理来说提纯物肯定会比一般药性猛一些,不过到底猛多少我没做过实验,所以现在由你来亲自实验一遍。如果你撑过去了,那我相信这是神灵给我的指示,我绝不动你。”
他的保证很是认真。
一改刚才那模样。
看来,T国人对于神灵的确是有着很重的敬畏心理。
聂然盯着茶几上的那杯酒,似笑非笑地道:“那要是我没撑过去,也是神灵的指示吧。”
达坤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那意思很明显。
聂然从霍珩的身边绕过,坐在了沙发上,看了看那杯被下了药的酒,又看了看满屋子带着枪的手下,“所以我现在只能在枪和酒之间做一个选择了,是吗?”
“我想,你好像的确没有第三种选择了。”达坤笑着回答。
聂然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这杯酒喝下去就真的要把命交给老天爷了。
可要是不喝,这条命就只能交给达坤。
一个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活,一个是百分之百的死。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搏一次也是搏,搏两次也是搏,试试吧。
聂然慢慢伸手,很快的握住了那个小酒杯,在临喝之前,她看了霍珩一眼,“如果我撑下去了,希望二少能遵守承诺把钱给我。”
说着,也不等霍珩再说什么,就作势往嘴里倒。
酒杯在距离她嘴唇还有一公分时,一只手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的动作。
“用所谓的神灵来验证,坤老大不觉得太荒唐了吗?”霍珩双眸一凛,周身的气息起了微妙的变化。
达坤没想到他会阻止之下还说出那番话,脸色也沉了下来,“二少,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信仰,你现在是在质疑我们国家的信仰吗?”
霍珩眸色冷冷,“信仰和证据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现在你们一下子无法做出决定,而我让神灵给你们做出决定,难道不好吗?”达坤很是不理解地道。
“你不是让神灵在替我们做决定,你是在用神灵的名义杀人。”
“二少,请你不要亵渎神灵!神灵是带着圣光保佑众人的,绝对不会杀人。”
两个人一来一回,互不相让。
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从他们身边蔓延开来。
聂然看了看,最后挣了一下,从他手间挣脱了开来。
在这种形势下,他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是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否则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于其两个都死,不如死一个,将损失减到最低。
聂然手里握着那杯酒,看着霍珩,“我向来要钱不要命,每天睁开眼都当最后一天活的,本来你这一单我是最后一次做了,结果老天爷好像不太乐意看到我金盆洗手。”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霍珩,恨不得将他看到心里。
在这一秒,她好像才能确定,霍珩对于她来说,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可惜……有点晚了……
聂然清浅一笑,将那一杯酒毫不犹豫的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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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虐,嗯,因为真的不虐,如果觉得虐明天早点搬小板凳过来~就酱,宝宝碎觉咯~大家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