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种田、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那么,果然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所以作为真正的织田信长,他才能看见这些刀剑付丧神?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然让从付丧神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忧虑中的明智光秀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耳边就传来三郎平稳的声音:“啊,如果说想要的话,我想要天下。”
好不容易感觉到安心的明智光秀:“……”
此刻,他们可是在觐见将军啊??
回望了一下四周,确定将军就在眼前,将军身后坐着的也确实是细川藤孝,甚至还能看到一起跟来的、因为没有人能看见所以正围着细川藤孝转来转去的今剑……明智光秀肯定了自己确实是正跟随三郎觐见将军——但是对着武家的头领,足利家的征夷大将军说要天下!?
真的不是他听错了吗!?
然而看了看将军惊疑不定的脸色,和细川藤孝努力镇静也难掩讶异神色的脸,明智光秀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
果然,下一秒,足利义昭就又惊又怒地说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将军!”你竟然妄图从我的手中夺走将军的位置吗?”
“啊——不需要啊。”三郎只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天下而已。”
……你为何如此耿直!!
明智光秀几乎要为三郎的语出惊人吓得眼前一黑,只是本着家臣的职责和坚持,哪怕三郎说的话再怎么大逆不道、不会被人接受,他也不会为了打圆场而驳三郎的面子,只能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在觐见结束后私下进行进谏。
只是看三郎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这次觐见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明智光秀已经不想去想象了。总归足利家也不可能现在就翻脸。
“这是开玩笑吧?”足利义昭连握着折扇都手都开始发抖,声厉色茬地呵斥道,“快把这种话收回去!”
“你和之前那个将军不一样呢。上次我这么说,他还用刀指着我来着。”但三郎并没有被吓倒,依旧盘腿而坐,悠然说道,“不过之后有把那把刀(大般若长光)赏赐给我。”
“原来只是想要赏赐刀剑吗……随便什么刀,看在织田家拥护我上洛的份上,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不需要。”但是三郎再次拒绝了,“只要一两把刀剑没办法帮我取得天下——就这样。我要回岐阜了。”
“你,你不留在京都?!”
“嗯,不留。”
大概是足利义昭能成为将军的最大倚仗要离开京都这种消息,比起不知是真是假的“夺取天下”还要更可怕,足利义昭总算撇去了之前听到三郎说“想要天下”时的惊怒。
目前为止,将军虽然依旧是日本执掌天下的位置,但是很多有识之士都清楚——甚至足利义昭自己也模糊地意识到,造成战国这个乱世出现的,原本就是将军家的衰退。
但是,即使将军只成了一个空壳子,也没有人去揭开这一遮羞布。之前杀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也好,所有抱着这种“夺取天下”思想的人,都是选择将将军变成自己的傀儡,通过掌握将军来掌控天下。
但是,就算要这样做,那掌控将军的前提也是必须留在京都呀!织田信长怎么就要离开了呢!
难道他说的“想要天下”真的是一句玩笑?
足利义昭并没有感到多宽心。即使一句“想要天下”是玩笑话,但是织田信长重申了一遍,那么这句话怎么看都不会那么简单。而且织田家要离开京都,也不仅仅是织田信长一个人,而是织田家的所有大军,都要跟着回岐阜!
新上任的征夷大将军,竟然重新感受到了,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内时别无二致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那么就这样。小光,今剑,我们回去了。明天就出发。”
等足利义昭回过神的时候,再听到的,只有三郎这样的几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