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很是心痛了。
目前除了不动行光从一开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执着顽固、直截了当的说着要保护织田信长的话,其他的刀剑男士在面对本能寺之变的话题时都没有发表过多少意见。似乎从一开始,所有人就都在初时的惊讶过去后,自发自觉的开始了保护审神者、攻击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但是一旦“维护历史”与“审神者的性命”不再在利益一致的那条线上,压切长谷部并不确定大家是否都会一致的选择某一个选择。
哪怕只有一名刀剑男士做出与其它人相反的选择,都意味着他们要从同僚的立场变成敌对……已经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里生活了数年,同样身为不同于人类的付丧神、同样因为发色与眸色的问题被视作异类、同样与时间溯行军战斗、同样在军议中争吵打闹发表过意见——刀剑男士们之间的感情与默契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深厚。敌对本身就已经是足够让他们感到难过,更不要说如果真的要抛弃同僚的情谊、举刃相向了……就算到时候双方都留手,这种沉痛也在所难免。
更重要的,也是压切长谷部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三郎本人的意愿。
——那个男人,想要的是天下。
即便是逃开了本能寺的死亡结局。这个男人也绝不会因为贪生怕死就放弃对于天下的野望。而已经死亡了的“织田信长”,是不应该再出现在战场之中的——以这个男人的任性程度,就算刀剑男士们最后真的瞒天过海、将他救下并且告知了其中利害,他也必然会再度集结家臣,开始争霸天下的伟业,哪怕这已经是“篡改历史”行为也不愿停歇。
到时候检非违使会不会对“篡改历史的历史角色”也动手、时之政府会不会因此注意到这里、紧急派人挽救……总之,虽然还没想好具体会是怎样群魔乱舞的发展,但压切长谷部已经能敏感的确定他们与审神者最后的结局了。
反正肯定不会太好。
而且现在的三郎本人……也是知道“本能寺之变”终会发生的。只是他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是不屑一顾,还是对于自己死亡的结局当真无所谓甚至欣然接受……这些,也是压切长谷部深深为之犹疑的部分。
“既然想不出来的话,就交给信长公自己去考虑。”三日月宗近没有为难压切长谷部的想法,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因为这一次他们距离极近,三日月宗近的手总算没有落空。
“因为长谷部完全没有办法拒绝来自主公的命令吧?哈哈哈。”
压切长谷部对此确实无法反驳。他瞥了一眼容色出众的太刀付丧神,终究没有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肩上扫下来,只是似是平淡、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三日月宗近继续道,“是‘历史’本身就已经包括了羽柴秀吉和松永久秀的奇遇在内;还是‘历史’并无谬误,这两人只是因为意外牵扯其中、顺应而为呢?这两种推测,哪个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不管羽柴秀吉和松永久秀哪个有问题、是怎样的问题,实际上都没有太过注意的压切长谷部神情冷漠地反问道,“只要不影响现在的‘历史’就没有深究的必要吧?”
“不能这么说。”三日月宗近好脾气地说道,“先给出一个答案吧,长谷部?”
“——前者吧。”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压切长谷部最后还是回答道,“因为在三日月阁下和一期一振的记忆里,现在的‘羽柴秀吉’就是你们记忆中的‘羽柴秀吉’。”
“是这样的啊。”三日月宗近只是颔首,神情仍然是如老人一般平和沉静,因为历经风霜而看淡世事一样、没有出现任何惊讶或是犹豫的情绪,“那么将‘羽柴秀吉’和‘松永久秀’换成‘织田信长’呢?”
“……三日月阁下?!!”压切长谷部悚然道。
“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如果‘织田信长’也是和这两个有类似的遭遇,那刚刚的问题就不是能够无视的存在了吧?”三日月宗近轻松地说道,“我们的审神者,从一开始就是奇怪的人。不过奇怪得并不让人讨厌……哎呀,这样说来,那确实是很有人格魅力的一位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