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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用重棒猛地挥了一下,很快便将手头的东西放下。他注意到,斜角有监视器。在他犹豫的瞬间,余桑反手抓住那人的头发,硬是扯了几缕下来。
那人踉跄了两下,随即松手。尽头,车的尾灯亮了一下,他怔了怔,拖着铁管飞速朝外跑去。
景安恍回神,怀中软绵绵地倒着余桑。他脸上的镇静全无,拨开余桑的手揽紧她。
“余桑。”
“桑桑,你怎么了?”
他声线极为颤抖,手缓缓摸向后颈,后颈很黏,浓稠的血腥味霎时涌进他的鼻腔。
景安感到自己的大脑窜起乱火,那人无碍的跑远,他的心脏仿佛被刀狠狠刺进,反复剖挖。
“景安,别走。”余桑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圈住景安。景安很淡的弯了一下唇,“我在这。”
夜也恹了,旷寂无人的车库仅存的照灯映在余桑苍白的脸上。她沾了一点血渍的手揪在景安西服衬衫的领口,唇妆晕开,捎带狼狈。
“我带你去医院。”景安按着她脑勺后伤口,尽量保持平静。余桑盯着景安的双眸看,她从未看到这样慌张不知所措的景安,看他眼底升腾起淡淡的云雾。
她手指点在景安的眼角,湿湿的气息在她指尖萦绕。
“等一下。”她歪头,“让我再看一会。”
“你疯了。”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她揽的更紧。
“嗯,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她呛了一声,后背冒出阵阵冷汗。
余桑再次醒来时,趴着,背部清凉。医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布满疤痕的背,推了下眼镜,“景太太你和景先生平时……有没有什么秘密的小爱好?”
老医生欲言又止。
余桑嘴角颤了两下,套上病服,脑壳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角落,助理面朝墙面,仰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余桑捂着头伤,“景安呢?”
助理转过身,见余桑赤在空气中大片的肌肤,捂着眼又转回去,“去派出所了。”
景安这种人从来都是怕麻烦,这次却为了揪出那个故意伤害的人在局里和所里来回跑着,推了外地的两场演奏会。
助理倒是惊讶于余桑受伤之后活力满满的样子,若不是她头顶的那圈纱布,助理根本看不出余桑她是个病人。
景安给余桑安排了间单人间,环境不错,推开窗就能看到医院后面的树林。
余桑推开窗抿了一口茶,问助理:“景安什么时候回来。”
助理翻了一下微信,“说是已经在高架上了。”
余桑赶紧从窗口溜到床上,平躺下,捱了捱被沿。“待会景安回来的时候,别和他说我醒了。”
助理杵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提了东西替余桑关上门。
一会,门被拉开,余桑赶快闭上眼佯装还未醒来。景安带了束花,康乃馨,淡淡的香味掩了点酒精刺鼻的味。
他脱了外套挂在衣架,而后一直立在隔余桑病床半尺的距离看她。景安很高,下晚斜阳在玻璃窗口折射进屋,拉长他的影子。
良久,景安才坐到床沿。他伸了手,悬在空中僵了片刻。余桑头顶被纱布裹得结实,脸上未有一丝的血色。
那么当年,他想,余桑替自己挨了一枪后又是怎样恢复的。他想不到,大概是因为余桑挨了那枪后,就消失了。
生死未卜,音讯全无。直至某天以那种身份出现在会所,浓妆艳抹,妖冶蛊人。
槍声仿佛在他耳边响起,接着是余桑细若游丝的低喃,“景安,你快走。”
窗外盘旋的鸟刺耳地叫了一声,景安回过神,悬在空中的手指覆上余桑的额头。
他从室外来,指腹沁凉,透过余桑细腻的皮肤传至她的血管,温热的感觉在她血液里缓缓地流着。她几乎下意识的蹙了眉,极短却被景安发觉。
他偏头抿开一点笑,而后鼻息逼近余桑。余桑细眯着眼,露出一道窄缝,瞥见景安泛青的下颌。他的鼻息急促了些,扑在余桑的脸上。余桑忍不住,半睁开眼。
景安眼睑下垂,五指并拢捂上她的眼,下一秒,薄唇印在她的额头。
这厮……余桑大脑顿时荒芜,一会她睁眼,发现景安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怎么醒了?”他说的极轻。
怎么?原来他不知道。余桑张了张口,半响才发出声来,“哦,睡饱了。”
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余桑真想那块豆腐拍死自己,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
“喝水么?”他平时冷冷的,倒是现在声音柔了些。
“昂,我自己来……”余桑未说完,门被“哗”的拉开。余桑见了,是景安公司里的几个人来看她。
其中有些人余桑在晚宴上看到过,算是认个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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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个脸熟。
“余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同事放下花篮。还有人夸大其词,捂着嘴嚷嚷,“天呐,余小姐你这是从前做陪酒女的时候结下的仇吧。”说着,还故意加重陪酒二字。
景安脸色阴沉,对着那群叽叽喳喳的人清冷地回,“桑桑现在要静养,东西不收,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