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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四姨娘的赠物。
大堂兄的儿子飞鸿就喜欢去二房处玩儿,原来是有渊源的。
比起已经半老的二伯父,大堂兄显然更具活力。
偏房里,他们那是第几次?
四姨娘貌似比若兰大姐大不了多少?
二房的清静简单,竟然只是一种假象?
不,这不关三房的事儿,随便他们乱去,三房才不要掺和进来呢。
若萤连连摇头:“莫不是给我娘收起来了?”
“你还记得?”钟若英有些急切。
回答他的,仍旧是苦恼的摇头。
“看来真是傻了……”
钟若英喃喃自语,十分失望。
“大哥哥……”若萤仍惦记着他的东西,“这个……”
她指着钟若英的扇子套,故意巴巴地瞅着他,眼神中充满渴望和垂涎。
钟若英陡地就来了气,要不是顾忌着她还没傻透,早一脚踹过去了。
“你倒是想得美!要了这个去干什么?当铺里换钱是不是?”
好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讥嘲之意,若萤有点难为情地笑笑。
果然是个只看得到蝇头小利的傻子。
钟若英白她一眼,轻蔑道:“那你在这儿好好想,好好做你的白日梦。”
说完,拂袖而去。
若萤却忽然叫停了他。
“说,哥忙着呢。”钟若英不耐地斜乜。
若萤犹豫了一下,手指朝他头顶的方向戳了戳,讨好道:“大哥哥,那个……你那里清理干净了?”
钟若英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
他的脸色当即就白了三分,轻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避之不及的惊恐:“你、你胡说什么!”
“看来是没事儿了。”若萤呼出一口气,老成持重地点点头,“看不见了,应该是没事儿了。大哥哥可以放心了。”
她笑得毫无城府一派烂漫,可钟若英简直要抓狂了:放心?他本来都忘记了那一茬儿了,这会儿忽然又给提起来,叫他怎么能安心!
上次说他头上有蛇,他不信。回家去从头到脚狠洗了一通,身上佩带上了辟邪的物件,屋子里燃上了檀香,床头挂上了桃木剑。
此后,一直没有什么异常发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不想今天旧事重提。
原以为这个拼命四郎是个小骗子,可照这个情形看,弄不好这丫头当真有些不同。
她那双动不动就发直、发空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钟若英只觉得背心上冷汗涔涔,心乱如麻之下,只想着赶紧回家去,好好地筹划筹划这事儿。
必须得找个高人瞧瞧,有必要采取一些防范的措施。
“对了,大哥哥。”若萤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少不得在火上再添两根柴,“我娘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里有菩萨,就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大哥哥要往好处想,有些可怕的东西,能不惦记就不惦记,比如水井、坟地、妖怪、死人,想得多了,很容易被他们缠上的。”
“胡说八道!”
钟若英惊恐地瞪她一眼,近乎狼狈地逃跑了。
人去,风空,落香满径。
若萤慢慢蹲下去,折了一根花茎满地画圈圈。
“佛祖保佑……”
她的脑子里,一些零碎的似乎毫无联系的事情,正在缓缓地形成一个圆圈。
一直以为钟家的生死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老天偏就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无意中陷入了危险的漩涡。
她可不会单纯地以为,钟若英这么容易就信了她的说辞。
疑心生鬼,不死不休。
丑事一旦暴露,钟若英就会身败名裂,现有的一切:名誉、地位、尊严,就会全部失去。
他决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个来路隐晦的香囊一日不出现,他就一日不得安生。
香囊在哪里出现,都有谁曾经见过、经手过,全都值得深究、关乎性命。
一个要查,一个要躲,都是一辈子的负担。
她讨厌这种如蛆附骨的阴暗生活。
她觉得,是时候去探望一下病重的五姨娘了。
二房住的是三进的房子。
前一进是大花厅,两侧是下人们的屋舍。
中间一进是钟得武和邹氏起卧处,东边单独一个院子,是给少爷和姑娘准备的。
后一进以数堵花墙为界,被分成数个独立的小院子,几位姨娘各居一处。
没有孩子,这些女人就变着花样儿地排遣孤独。各人的喜好志趣就在各人的小院里得到了体现:
若芝生母二姨娘的院子仍旧空着,保持着当初的样子,以便钟德武父女能够随时凭吊。
若芝娘生前最爱鼓捣香料,除了外头买稀罕昂贵的,一般的自己也会种植些,亲力亲为,简直就像是伺候孩子。
所以,她住的小院里种满各种各样的香草、药草,味道特别得隔着几道门都能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