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神童并非没有。他的外甥,为什么就不能是个出类拔萃的神奇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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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是,不会有事的,老天保佑……”
大舅尴尬地笑着,没听到笑声,只听到一连串中气不足的咳嗽。
望着大舅的背影没入黑暗,若萤仰头默然。
她自觉地颇善于揣摩人心,可是却弄不懂大舅的心思。
那刻意被隐匿的后半句话,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看她的眼神那么见外?就好像她是捡来的似的。
有那闲工夫,好好盘算一下怎么发家致富吧,总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有意义吗?
还是说,担心她做出什么不利于大家的坏事来?
是要她证明给他们看吗?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在鼓动她为所欲为、留下把柄?
为什么她要成为成为焦点?大家的注意力应该集中在钟家的内斗上。
当势力悬殊,假道伐虢难道不比正面的交锋更安全?
不是都喜欢斗吗?索性就敞开来较量一番吧,闲着也是闲着。
顺便,那位孙县丞作为未来的钟家人,也应该“积极”地参与到这场实力悬殊的斗争中来。
敢羞辱她的亲人,姓孙的就自认倒霉吧。
她根本就不相信,孙浣裳会连自己要娶哪个女子都不清楚,一个经历过起伏的人,怎可能是个呆子。
整个事件,五姑奶奶是第一黑手,这孙浣裳就是帮凶。
当五姑奶奶在街头瞧见若苏和孙浣裳走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就留了心。
娘曾跟香蒲描述过五姑奶奶,说她的眼睛“亮得发尖”。
换言之,那是个精明至极、很会见风使舵的女人,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不但要自己荣华富贵在身,还要所有的人都见识到她的神通广大,从而对她顶礼膜拜。
当打听到孙浣裳的来历后,五姑奶奶就萌生出了“光大门庭”的念头。
如何借助婚姻,壮大娘家在地方上的势力?这就是机会,而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最佳的切入点:钟若兰。
这就是不分家的坏处。
孩子们的亲事,都需要经过大家长钟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首肯。
孙浣裳定是瞅上了这个空子,名义上求的是“大小姐”,可是却没有具体到是哪一个“大小姐”。在把决策权交给钟老太爷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忘恩负义找到了一个极恰当的托词。
反正他是如约求亲来了,也说了求的是“大小姐”。至于是按序排下来的大小姐若兰,还是三房的大小姐若苏,很抱歉,他实在不知道钟家内部的情况,如果是弄错了,也应该怪不到他的头上。
不过呢,作为堂堂君子的他肯定是不会做出悔婚的愚蠢举动来。只能是将错就错,在不悔婚的前提下,选择辜负三房的大小姐。
信物。
鱼佩。
孙家的传家宝贝呢。
老天爷当真公平得很,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定会开启另一扇窗。
那块鱼佩就是孙浣裳的软肋。至于要怎么用——
若萤挑眉嘲笑:那就看她的心情喽。
需要为证时,那是个信物;不需要时,那就是小孩子捡来的玩意儿。
再穷,她都不会拿去典当。
她赌姓孙的不敢亲自来索要。他也应该不会傻得用钱来赎,那样会直接将他的卑鄙与心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辈子的证据呢。一辈子都被人捏在手心里,这感觉不会太舒服吧?
就好像钟若英,穷其一生,都会为那个失踪的香囊坐卧不安吧?
有失,必有得。单看你看得清、看不清。
若是大姐能够明白这一点,想必会将痛苦转变为痛快吧?
外祖他们厚道,不想把当初救助孙浣裳的事儿张扬出去,认为那有失君子风度。
可惜,她钟若萤做不来。
她从来奉行的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只要别侵犯到彼此的底线,大家就是好朋友,管你是杀人犯,还是穷要饭。
如果可能,姓孙的大概一生一世都不想再见到三房和叶家的人吧?
那么,在衙门里做苦差的父亲呢?姓孙的不会卑鄙到暗中使坏,卸掉父亲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价值六两的好差事吧?
这可是外祖用他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好信誉,替父亲从无数的报名者中,竞争而来的。
是一家子的希望。
钟老太爷却狠心要去了五两。要不是母亲愤恨之下说出实情,她也一直以为,这六两银子,三房只交出了一半。
确实狠得没有人性啊!
谁再说这叫“父慈子孝”,她绝对会仰天大笑。
母亲和香蒲姨娘,闲来说话,常抱怨前头的心狠手辣,她只道是女人家小心眼儿,夸大事实。
却不知,那都是真的。
到底父亲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让自己的亲生老子这般苛待?
都道是“不是一家人,不仅一家门”,孙浣裳会像钟老太爷那样狠、那样绝吗?
三日后,随着北岭上的第一束麦子被放倒,闹得妇孺皆知的“钟老三忤逆父母案”也终于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