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粉桃颓然地倒在地上,面上一片绝望之色。
宁华目送她离去,目中现出一丝微笑。季妙涵是么,他记住她了……
季妙涵从荷香院里出来,这才松开向风的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向风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道:“三姐,你有危险嘛,我一定要保护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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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妙涵失笑,捏了一把他白豆腐一样的脸蛋,恩,滑滑的,触感极好。
向风的脸颊被捏来拉去的,艳的快要滴血,他扬起脸来,直直的看她,“三姐,你怎么总惹麻烦!”
季妙涵看着少年乌黑灼亮的眼,最初帮助他,一则是顺手,二则是有用,三则,是为了他和玉里那一点点的相似。可是现在,他的容貌出色的过了分,没有半点玉里的影子,向风,终究只是向风。
向风又去拉着季妙涵的手:“三姐,凉亭里准备了玫瑰露,和我一起喝。”
凉亭里,乳娘冲出来:“哎呀我的向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奴婢又得到处找您!”
季妙涵有点奇怪,向风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困难的呢?他好像时刻在关注着自己一样。
然而凉亭里,向风已经坐下,认认真真地吃起玫瑰露,粉色的汁沾了他红润的唇,使得他看起来十分的俊俏。
季妙涵看着他,原本略带寒意的眼神慢慢变得温柔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向风笑起来,看着季妙涵,眼中蓦地一亮,只是片刻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头往边上一偏,季妙涵一愣。
“我不是小孩子。”他突然固执地道。
向风期待的望向她:“我已经长大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
此刻,他白皙的肤色上,像涂了胭脂,声音尚带着稚音,只那神色间的认真肃穆。
季妙涵突然笑了起来,为他此刻孩子气的话,这世上只有孩子,才会说自己已经长大了。
向风见季妙涵不信,突然抓住季妙涵的手,认真道,“我要变强,再也不会人欺负你。”
季妙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终究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向风气恼。他的三姐,有着世上最美丽的一双眼睛:如墨一般的漆黑,如月光一般的温柔,以及……寒星般的寂寥。他所说的话,全然是发自真心。
他生气,为了她此刻的不信,为了她完全的不当一回事。
腊梅却盯着向少爷,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个多么漂亮的少年啊,居然对自家小姐这样掏心掏肺。
远远的,宁华告辞出来,经过走廊,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凉亭中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一时无法将她与刚才在大厅内那个张牙舞爪、冷心冷肺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分明还没有长成,身上却有只属于成年人的矛盾和复杂,真是有趣得很。
身后,马上要去跪祠堂的皇皓恨恨道:“这个该死的丫头!”
宁华转头,道:“敏峰兄,这一回,是你失策了!”
皇皓本是抱着戏耍的心态,以为一出手就能将季妙涵置诸死地,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全家人面前丢尽了颜面,更害的高贵的妹妹下跪认错,正是懊恼,不由恨道:“有她痛哭的时候!”
宁华淡淡道:“男儿应该把精力放在朝堂,而非内宅,你不该再参与这种无谓的争斗了。”
皇皓吃了一惊,顿时住了口,神色变换半天,终究道:“是。”
宁华又向远处的季妙涵投去一眼,微微笑了。
晚上,刚刚用完晚膳,轻灵进了屋子,道:“小姐,大皇子殿下派人给各位夫人小姐都送了礼物。”
季妙涵抬起眼睛,略有不悦,轻灵小心道:“小姐,您看——”
“什么东西?”腊梅看了一眼季妙涵的脸色,轻声问道。
“是一盆海棠花。”
这天气,将花以暖气薰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季妙涵蹙眉,看着轻灵指挥人将海棠抬进来。这海棠一看便知是名品,未开放的海棠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而大部分已经开放的则俯仰错落,浓淡有致。叶子也陪衬得好,嫩绿光亮而细致,真如绿鬓朱颜,令人有忽逢绝艳之感。
海棠花,前生自己最爱的花。
那时的皇宫里,曾经遍植海棠,那时候,她以为明媚的海棠象征着宁华对她的呵护与珍爱。后来她才知道,海棠花其实又名断肠花,实为不吉利的东西,宁华实际上极为厌恶。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他今天竟送来了海棠花,真是绝妙的讽刺。
轻灵道:“大皇子殿下说名花配美人,今日无意中叨扰了诸位小姐,所以借花献佛,聊以赔罪。送给大小姐的是牡丹,二小姐的是蔷薇,三小姐的是茉莉,二小姐的则是——”
看着季妙涵的神情,轻灵住了口。
看着开的吐火如荼的海棠,季妙涵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拂过开得最盛的一朵花,默立许久后,才僵硬的抬手,把最美丽的一朵摘下。那朵花的颜色竟是极艳极红,在烛光下,宛如鲜血。她的手慢慢握紧,花瓣在指掌中扭曲,然后,狠狠一掷,花瓣碎了一地。
轻灵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季妙涵道:“晚上风大,冻坏了海棠。”
轻灵明白过来,低头道:“是。”
腊梅不免心惊,小姐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她们竟然一点都捉摸不透呢……
福安院
大夫人一回到屋子里,便立刻屏退了众人,厉声道:“跪下!”
皇莹莹一怔,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几乎忘记了动作,直到姜婆子提醒她,她才跪了下来。
“你可知今日做错了什么?”
皇莹莹一听到母亲说的话,立刻意识到这是针对今天自己和大哥陷害季妙涵的事情而来,知道她生气自己的隐瞒,便低下了头,不说话。
“你可知道,我这么多年来悉心培养你,把你捧在手心里,让你名扬天下,都是为了什么!”
皇莹莹猛地抬起头,道:“我知道娘疼爱我,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肯为女儿出了这口气,要任由那个小贱人爬到我头上去!”
大夫人怒气难挡:“你这个蠢丫头!娘平日里怎么教你!你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和一个小小的庶出一般见识!你要气死我吗?!”
皇莹莹别过脸,泪水盈盈欲坠,偏偏就是不肯认错。
大夫人急怒攻心,几乎要背过气去,姜婆子见状不好,赶紧上来替她顺气,又倒了一杯水,大夫人喝了一口,这才平缓下来:“莹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使命吗?”
皇莹莹一愣,有点不知所措。
大夫人叹了口气,亲自走上去将她扶起来,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轻声道:“傻孩子,早在一开始,我们全家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
皇莹莹美丽的眸子染上一层疑惑。
大夫人道:“你是皇家最美丽、最聪明的女儿,你想想看,为什么我们从小到大对你这样严格,为什么要求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怕寒冬酷暑也督促着你不让你懈怠?”
皇莹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道:“因为爹娘对我寄望很高?”
大夫人的笑容有些神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美若天仙,我们却很少让你抛头露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媒人将李府的门槛都踏破了,我们都不肯让你出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你二叔都不曾苛责过你,疼爱你一如往昔?”
皇莹莹的面上,越发显出不解。
大夫人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长发,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懂吗?早在一开始,我们已经决定,让你进宫,让你做皇后,让你母仪天下,让皇家的权势变得不可撼动。”
皇莹莹整个人都呆住了:“可是当今陛下已经……”
大夫人笑了,“傻孩子,陛下已经老了,可是他还有儿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们都很优秀,很了不起,还大都和你年纪相仿。总有一天,其中一个人会登上皇位,而你,只需要静静等着那个时机的到来。”
姜婆子垂下头去,原来,夫人的心里盘算着这样的主意。
大夫人微微一笑,道:“你想想看,一个皇后,必须是系出名门、高贵端庄的淑女,所以我们就照着一切皇后所应具有的品质将你栽培长大。”
“可是……可是我——”皇莹莹虽然早已隐隐猜到父母的打算,如今却第一次真的听大夫人亲口承认,不免有些吃惊。
“一个皇后的出身,必须是高贵的,可也不能是威胁到陛下皇位的权臣。所以你二叔纵然身为丞相,却一直韬光养晦,秉守中庸之术,不肯轻易培植党羽,任何时候都附和陛下的圣意。旁人笑话你二叔胆小如鼠,可这才是真正的为臣之道,那些出头的、自以为不可一世的,终究都会被剪除。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今天闹成那样,你二叔都一力将事情压下来,不肯过分责怪你了吧。”
皇莹莹一边听,脸上慢慢出现了一丝得意,可很快,她又沉下脸来:“可我也不愿意看着那小贱人得意!”
大夫人皱起眉头,想起女儿还年轻,到底不明白,这才提点道:“我虽然厌恨她,却一直按捺着没有动手,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有一个念头在皇莹莹的脑海中转了转,迟疑道:“娘,你在等机会?”
大夫人笑了:“还不算太笨,对待敌人,若不能一击必中,则要等待时机。你祖母如今正宠爱那丫头,我们上赶着去触霉头,只会惹得一身腥,你没有发现吗,虽然你二叔没有怪责你,可他对你失望了!”
皇莹莹一怔,喃喃道:“失望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道:“皇家最出色的女儿的确是你,可是你却不是唯一的女儿。若是让你二叔不断对你失望,他只会慢慢放弃你。”她猛地想到,“季妙涵说不定就是在一步步逼得你二叔……”
皇莹莹咬牙:“我不信,二叔培养了我这么多年,会舍得放弃!”
大夫人笑着,怅惘道:“是啊,他应当是不舍得,所以这个计划是不会停止的,区别只在于,由谁去执行罢了。你不行,还有莹菲莹珠,再不济还有二房的常茹,现在又多了个聪明伶俐的季妙涵。嫡出庶出什么的,不过是大面上好看些,决定权在你二叔手里。”
皇莹莹的手指渐渐发冷,心中终于有点恐慌。
大夫人见效果达到了,也不再吓唬她:“实话告诉你,不管是莹菲莹珠,还是其他人,不过都是皇家投石问路的棋子,等她们长大成人,用处多得是,但总归有一条,都是在为你铺路的。明白了吗?所以,你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更不能拉着你大哥陪你一起疯。”
皇莹莹眼睛里的水光流动着,在烛光下越发显得美丽动人:“娘——”
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这样美好的玉石,怎么能和一块碎瓦同归于尽呢?娘能忍得,你也忍得,慢慢等待吧。”
皇莹莹低下头,良久没有应声,最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接近年关,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大历,京都的达官贵人们纷纷赏雪煮酒,欢喜异常,可是慢慢的,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因为这场大雪陆续下了半个月,造成了灾难,西南边陲数十万人受灾,皇帝十分震动,下令缩减开支,开仓救济,并责令文武百官上对策。一时之间,奏章如雪花一般飞上了皇帝的案头。
亭子里,宁华一身深蓝色长袍,衣襟与袖口处都用极细致的银丝绣着云海翱翔仙鹤图,配上镂空金缕腰带,再饰以通体碧绿竹节佩,看起来风姿潇洒,卓尔不群。他手上的黑色棋子,迟迟也没有落下去。
皇皓看着他,微微笑道:“大皇子殿下还在忧心灾情么?”
宁华脸上有一丝微妙的表情一闪而过,最终落了子:“哪里,政事自有太子殿下操劳,我做个富贵闲人就罢了。”
皇皓淡淡道:“大皇子殿下,你我相交多年,你又何必瞒我呢?”
宁华并不隐瞒自己的心思,只是疏朗一笑,道:“看敏峰兄,似乎对灾情的解决成竹在胸了?”
皇皓落下一枚白子,随口道:“说来说去不过是开仓放粮那一套,陛下的耳朵都要生茧了吧。”
宁华点点头,笑道:“的确是,父皇这两日把臣工们都召集去骂了一通,责令他们三日内想出彻底根治灾情的良策,可惜,并无人敢于献计。”
也许不是不敢,只是谁都不愿意拿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去冒险罢了。皇皓并不戳破,只是催促道:“大皇子殿下,该你了。”
宁华不言语,眼睛却望向皇皓的身后,皇皓诧异,回头一望。只见长长的回廊那头,三个少女在丫头仆妇的拥簇下袅袅而来。走在最前面的少女一袭绯色衣裙,有着牡丹的艳丽却无一丝俗艳,举手投足间灵气逼人……回廊两旁盛开着一簇簇品种名贵,姿态万千的梅花,大朵大朵的花怒放着,梅花傲雪的奇景,竟然生生被皇莹莹的美丽压了下去。
皇皓忙朝宁华望去,果然,对方的眼睛里恰到好处的划过一丝惊艳之色。
皇皓心头暗笑,这世上还没有一个男人见到自己的妹妹会不动容的,宁华再淡漠,也不过是个寻常男人。他挑了挑眉毛道:“莹莹你倒是会挑时间,早不来晚不来,偏巧这时候来,害的大皇子殿下都把下棋给忘了!”
皇莹莹看了宁华一眼,巧笑倩兮道:“有事耽搁来晚了,莹莹以茶代酒,向大皇子殿下谢罪。”
宁华哈哈一笑,起身回应:“哪里哪里,大小姐这样的美人,纵然等上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话似乎颇有深意,皇莹莹的脸色微红,想起母亲提醒他,在帝位未明之前,不能有任何的动摇的话,立刻摆正了容色,只矜持地坐下,道:“这是我的两个妹妹,莹珠和莹菲,上次大皇子已经见过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