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依被驳的脸颊一红,勾着头道:“原来许家的救济粥都是公子的善举,我错怪公子了。”
沈从戎笑道:“许府是我祖父的家宅,我常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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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年生活在此,又怎会对梁州的灾情视如不见。只是朝廷因为内忧外患自顾不暇,不愿施恩于地方。两个月来,祖父府中的存粮也所剩不多,就连来年的种子都下锅了,我也是有心无力空叹息啊。”
红依只觉得心头一沉,道:“那我帮公子治好眼睛,公子就帮我派一匹快马去兴元的三道观,或许能求得不少救济粮。”
书童瑞然脸上露出不屑,道:“我们公子请的大夫就住在府上,何必要你来救治?”
沈从戎拍了一下瑞然,道:“三道观是歌潭所设,仗义之举我也有所听闻,派人去一趟便是。我自小目盲,也已习惯了,治不治得好都没关系。”
红依面现喜色,道:“沈公子果然仁义。我此刻要赶紧回去了,明日我在梁州城东的祖庙里煮药,公子一定能找得到我,再把病情细细讲与我听可好。”
沈从戎道:“好,红依佛女路上小心。”
红依拜别了沈从戎,一路驾着轻功回到梁州。天色晚时,掏出随身所带书卷,翻阅念道:“目喜凉,心喜动,肺喜清,胆喜悦,肾喜活。……先天之病乃补先天,后天之病破除习惯。大破大立,常破常立,不破不立。”侧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可是沈公子的病我该如何补先天呢?”
第二日,红依在一夜的苦思下暂定了治疗方案。直到傍晚时分,沈从戎才带着书童来到祖庙。三十多个病人正在庙里歇息,见到沈从戎无不频频施礼。
红依迎上前道:“沈公子,昨天我翻了翻书,又好好考虑了一番,只要沈公子不怕吃苦,重见光明就有很大的希望。”
沈从戎道:“谢佛女费心。昨日我已派人去了兴元,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红依心中一阵感激,心道:“太好了,这样梁州的百姓就都有救了。”她盯着沈从戎的脸观望了片刻,道:“沈公子,我们去庙外走走吧。”然后边走边道:“看公子皮肤白皙细嫩,定是终年不经风吹日晒。”
沈从戎点头道:“我行动不便,故而很少走动。”
红依道:“所以公子面颊色调不均,明暗间杂,是气血不和之象。公子虽然唇齿含笑,语声平和,但鼻峰有隐暗的青斑,实乃公子心有隐情,积怨难平。但公子一身正气,故而除了眼睛看不见,也算是身体坚实,无病无灾。”
书童瑞然长大嘴巴质问道:“按你这么所说,我家公子到底是有病还是无病?”
沈从戎敛了笑容认真道:“佛女所说正中我心,我已打算不再服用往日的汤药。既然身体还算坚实,吃些苦倒是不怕,从戎悉听佛女安排便是。”
红依道:“听说公子府中有一个天然冰窖,如今是否还在使用?”
沈从戎道:“当然在用,冰窖极深,现下只放了些果脯在里面。”
红依道:“如此甚好,就请公子每日饮用冰水,并且以冰水洗目。坚持做个七八天,再看效果吧。”
沈从戎面无表情,书童瑞然疑惑问道:“这算是什么法子,我们公子最怕受凉,要用冰水,公子没病也会被折腾出病来?”
红依笑道:“当然是有讲究的,公子需要空腹半日,然后踱步三千,趁着身体起热之时,将一碗冰水一饮而尽,之后奔跑百步,再饮下一碗冰水,再奔跑百步,如此一共饮下十碗水才算做好第一步。”
沈从戎突然趣意的笑了,道:“好有讲究的第一步,那第二步呢?”
红依道:“第二步便是,公子每晚要以冰水洗目,然后盯着月色,认真观望半个时辰,一定要聚精会神。”
沈从戎饶有兴趣,道:“方法确实前所未闻,我愿意尝试,不知可还有第三步,第四步?”
红依胸有成竹的道:“当然有,不过要七天之后,才能告诉公子。”
沈从戎点头含笑,道:“红依佛女自然要考验我,能否在七天时间里不怕麻烦,敢于吃苦。只是我虽饱读医书却不能领悟其中理法,佛女可否解惑?”
红依望着沈从戎的脸颊,就像自己当年望着莘诚子的目光一样,道:“如今秋热未去,公子却身着厚衫,好似季节已到了深秋,公子怕冷,并不是真的畏寒,只是心中冰凉,身体也少活动,缺了这个年纪本该有的热情和希望。故而我要改变公子的生活习惯,让公子动起来。而第二步,却是要公子静心,只有静心,才能五脏安和,血归于肝,升养以目,才是真的大补。动则生阳,静则生阴,动静结合,阴阳有道。”
沈从戎深深一拜道:“从戎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