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何必对自己如此残忍。
宁若兰见景梨歌出神久了,悄悄捅了她一下,景梨歌这才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呵呵,谢谢你啊。”
安氏显然没意料到梨歌的反应,怔了征才干笑道,“只是这性子却不像婳夫人,婳夫人一向重礼节,倒从未见过她贪睡叫长辈等待过的时候呢。听说二姑娘昨日就到了?怎得昨天只见得宁公子不见二姑娘?”
一直沉默的景蔚深冷不丁的冒出来句话,“是我叫歌儿累了就去歇息的,一切第二日再说。”
“原来是三老爷允的,我就说嘛,二姑娘怎会是如此不懂礼节之人。”
“瞧大嫂又多虑了,二姑娘初来乍到,不习惯也是难免的,人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不是。”
正说着,横空又出来一道声音,清淡恬静,是个年轻的少妇,盘着中规中矩的祥云髻,上面只插了只银凤镂花长簪和累丝珠钗,手腕一对儿白银缠丝双扣镯,其他再无珠饰,搭上一袭藤青曳罗靡子长裙看起来倒是格外素净典雅。
只是面上的红唇和那双婉转流光的眸子总有别样的韵味。
那人向着景梨歌走来,亲切的握住了梨歌的手,“无需拘谨,景家就是你的家,自然些便好。”
景梨歌一时满头问号。
景家何时成了她的家,还有这位夫人也忒自来熟了些。
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景梨歌微微后退,退到了宁若兰身侧,“谢夫人关心。”
然而此话一出,不仅那妇人,连着宁若兰宁柏川也怔住了。
“二姑娘说笑了,我只是个侧室罢了,哪里是什么夫人。”
那人略显尴尬之意的说着,景梨歌迅速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将军的夫人,那是谁?二房的姨娘?可是二老爷不是身子弱早些年就去了吗,从哪里凭空冒出来个姨娘?
一直沉默着的景蔚深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蕙存是前些年入府的,现在家里大小内务都由着她处理,歌儿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便是了。”
景梨歌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颇觉信息量之大。
听将军的话,这即是姨娘了,怎得来时没听兰姨提起过。
来京的路上宁若兰费了些工夫给她细数景家的人,她才能记得清楚些,只是从未提起过将军还有位侧室的事情,莫非兰姨也不晓得吗?
景梨歌望向宁若兰,却发现她浑身散发着无名的怒气目不转睛得盯着景蔚深,宁柏川在一旁尴尬的笑着。
虽然不晓得景蔚深怎么招惹了自家母亲,景梨歌看着一滴汗从将军的额头滑落,默默地道了声我佛慈悲。
将军,万事多保重。
周蕙存也察出气氛不对,立在一旁进退不是。
景梨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悄悄跟宁柏川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开。
“梨歌,做什么去,我陪你?”一直注意着她的宁子时拦住她小声道。
“不用,你留在这里吧,将军怪可怜的,父亲一个人怕是压不住母亲。”
宁子时噎了一下,无奈的点了点头。
悄无声息得出了正厅,景梨歌才觉得身心瞬时放松。
成人的世界甚是复杂,她只觉得脑子不够用。
“小姐,咱们去哪儿啊?”
“随便转转。”
“可是小姐,你又不晓得路,会失踪的。”
“你知道不就行了。”
“可奴婢不知道呀。”
“......”
景梨歌慢慢转头看向月牙,一脸冷漠。“不早说。”
景梨歌四下看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不认识的地方。周围尽是低矮的树丛,不远处立着一座石山,近旁是一莲池,倒也不像是偏僻的角落。
“罢了,瞎转吧,景府就这么大,还能丢了不成。”景梨歌看景色也不错,安下心四处转悠着。
“二小姐?”蓦地一声轻唤响起,景梨歌回首望去,却是相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