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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贵珠漱完,用帕子擦擦嘴,一手不由轻抚小腹,露出甜蜜又温柔的笑意。秦宝珠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二妹妹,你莫不是有喜了吧?”
秦贵珠娇羞地点点头:“才刚刚两个月,还没来得及向你们报喜。”
“那我先恭喜你了。”秦宝珠忍不住又多瞧两眼朵儿,琢磨她现如今的身份。
秦贵珠见状,找个由头把朵儿支开,才跟秦宝珠直言道:“如今我已抬举了朵儿为通房,代我伺候夫君。”
秦宝珠觉得讶异,又觉得此乃情理之中,瞧着秦贵珠的神色,说起此事时甚为平静,就如同谈论天气如何一般。只不过她还是疑惑,忍不住追问:“我听闻乐家不是年过三十无子才许纳妾吗,怎么……”
秦贵珠笑说道:“这世间有哪个男子只守着一个正妻的?乐家是不许纳妾,可又没说不许收通房。我入门之前夫君就有一个通房……”说到此处,她略一顿,眼底浮现出一丝厌恶,但很快又掩饰下去,继续道:“后来她犯了事被发卖,而我又有了身孕,这才抬举朵儿。你也别担心,抬举朵儿为通房是我的主意,乐家不会让我委屈的。”
“你主动提出的?”秦宝珠蹙起眉峰,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秦贵珠看出秦宝珠的不喜,只是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大姐儿快成亲了,到时便知。为人妻子的有了身孕固然可喜,可夫君又不能没人伺候,你若不抬举个知根知底好拿捏的上来,到时冒出个狐狸精勾走了夫君,还处处跟你作对,可就不妙了。”
秦宝珠瞠目结舌,又觉得十分可悲。只是她尚未出阁,再就着这话题谈论下去颇为不妥,秦贵珠便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秦宝珠由此想及自己未来与静王世子的日子,只觉心情低落、浑身发冷。虽说已在大璋朝生活了十数年,可她骨子里还是现代的那个灵魂,对于这种数个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事情实在难以接受。若是可以,她还真要拒绝这门亲事。可她又不能为一己之私,因反抗皇权害了整个秦家。
就在秦宝珠苦闷度日中,转眼便是六月,婚期逼近,皇帝又下了一道圣旨,恩赐静王世子婚礼视同亲王。这样一来从纳征礼开始,无论是仪礼还是礼物、冠服,都要从亲王世子上升到亲王规格。这样的荣宠,更使得秦宝珠压抑不已。只是没隔几日,忽又听闻下人来报有今上又有口谕到,秦宝珠心下虽纳闷这皇帝怎的三天两头给下圣旨,人还是急忙草草换身盛装前去接旨。
这回来宣旨的却是两位宫女,打头的是位四十来岁的姑姑,她上身是一件丁香紫的缠枝莲暗纹纱罗交领绣蝶恋花方补琵琶袖衫子,下面系一条棕色实地纱罗彩绣花蝶双襴马面裙,头戴黑纱狄髻,前面插戴着珍珠钿儿,后背是珠花满冠,两边则是云纹掩鬓。虽然是初次见到这种打扮的女官,然而自从今上赐婚,秦宝珠便特意了解过一些侍奉皇族的相关职官,这位姑姑赫然是正五品的宫中女官打扮,而宫中女官最高便是正五品!
落后那姑姑一步站着的是个颇为年轻的宫女,打扮得就殊为简单,一身窄袖的玉色衫裙,头挽高髻,不着金银珠花,只系着一条简单的红头须。这样的装扮秦宝珠以前在慈幼局倒见得多,乃是普通的女史,在女官中属于最末等,并无品级,只是她手中捧着的托盘上,放着一本赭黄一本大红共两本折子,有些奇怪。
皇帝口谕,秦家也丝毫不敢怠慢,除了秦老夫人病重下不得床外,照例是全家出迎,并摆上香案。因着这回宣旨的是一位宫中女官,秦家客厅并未架上屏风隔开,而是由女眷在厅里接旨,男丁则跪在客厅外。
“奉陛下口谕:举人秦持重嫡女秦氏与静王世子明慎湜乃天作之合,特添妆贺之!”
秦家众人闻言俱都十分惊讶,尚未来得及细思皇帝其意,那姑姑只稍顿了顿,又大声宣道:“奉皇后娘娘懿旨:举人秦持重嫡女秦氏与静王世子明慎湜乃天作之合,特添妆贺之!另命宫人尚仪娄氏,于举人秦持重嫡女秦氏大婚前,随侍左右,以教授秦氏熟习仪礼宫规。”
秦家众人更是讶异,不但皇帝添妆,居然连皇后也来凑热闹!这真是天大的面子!不过皇后还在这时派了一位尚仪过来教习宫规,实在令人费解。按理说,早在皇帝赐婚时,就应由静王府派一位熟知皇室礼仪的教习嬷嬷来教导秦宝珠各种规矩,以免未来世子妃入门后礼仪规矩出差错。只不过,不知静王府是因为没有正经的王妃而疏忽还是故意而为之,居然一直都没有派人过来。而秦家这头忙乱之中并未想到这一茬,也便没有派人去静王府询问,更没有请熟悉这方面的嬷嬷来教导秦宝珠。如今离大婚仅仅只有一个月了,皇后突然来这么一出,也不知是否有什么深意在里头。一时间常顺娘与秦宝珠母女二人都暗自忐忑。
秦家众人谢恩之后,那宣旨的姑姑笑盈盈上前来,亲自扶起秦宝珠。她稍稍侧身,示意女史站到自己旁边,比了一下托盘里头的两份折子,说道:“礼单在此。黄色皮的是陛下下赐的那份,红色皮的是皇后娘娘下赐的那份,还请秦夫人及秦姐儿过目。至于两份添妆,应该放在前院了。”
常顺娘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探问道:“娄大人辛苦了!小女何德何能,竟得皇后娘娘青眼,派遣大人您来亲自教导。”
娄尚仪接过荷包纳入袖中,微笑道:“秦夫人不必担心,秦家书香世代,令媛想必是自幼秉承闺训,我能教授的,不过是宫中礼仪而已。”言下之意,并不会趁教习之时刁难秦宝珠,这让常顺娘好生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