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世间本就没有计不灵。
在最后一滴琼浆落入口中之时,酒葫芦已挂回了陆无涯的腰间。计不灵皱紧眉头,喘着粗气,不知是醉意涌上还是伤痛难忍。他撞过陆无涯的肩膀,独自向南走去,冷冷道:“我开始理解流苏为何会背叛你了。”一个轻功,混入黑暗。
陆无涯在原地怔住许久,终于松开了紧握着的剑柄,仰天长叹。
折回锦鲤客栈之时,郑老邪和石镶玉已经不见。他一把火烧毁了客栈,带着两位姑娘驾上马车,继续行进。
对于计不灵的离开,夏饮晴几番追问,也没有得到半个字的答复。但在隐约之间,陆无涯似乎有了些许变化,非但时不时地询问两人是否疲惫,还会在每个途径的村居都稍事停留,以为休整。如此一来,夏饮晴倒是不再追问,毕竟就算她真的问出了什么,又能怎么样呢?她不可能离开秋梨,不可能像计不灵那般说走就走,甚至不可能在失去陆无涯的保护之后存活下去。
她根本没有选择。
尽管她已经开始思念计不灵了。
越是接近大漠以南,沿途风景就越是荒凉,天地黄做一片,令人眼晕,倒也恰好与这场索然无味的行程格外般配。两日过去,三人终于抵达了白沙镇,也就是白沙帮之所在。
白沙镇立于一座废弃小城之上,四面断壁残垣,可防风沙,难以御敌。镇内马多人杂,摊位众多,生意人,江湖人,逃难之人,皆攒动街头,看似无序,实则井井有条。在白沙帮的庇护下,此地不仅没有受到战乱波及,反而出奇繁盛,至于原因谓何,却是不得所知。
三人下了马车,带好行囊,步入镇子,没走多远,秋梨就觉得浑身发毛,怯怯道:“你们……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那些行人好像都在盯着我们看!”
夏饮晴早已注意到旁人异样的眼光,但瞧陆无涯毫无止步之意,便默默跟在身后,现听秋梨发问,也不禁接道:“你不会曾惹到过白沙帮的人吧?”
“据我所知,没有。”陆无涯道。
“那是怎么回事?”夏饮晴道。
刚还喧闹十分的街道顿时静了下来,只余下几处窃窃私语。陆无涯环顾四周,发现行人渐渐围于左右,密密麻麻,少则百余,之中已有不少武夫握住兵器,面色紧张,如临大敌。他虽不明状况,但深知倘若此时停步折返,无疑成了一头向狼群示弱的独虎,定会腹背受敌,尸骨不剩。他瞥了一眼裹在背后的无忌剑,牵住秋梨,对夏饮晴道:“跟紧我。”
僵持之际,只见一群卫兵模样的人迎面走来,个个身披简甲,手持长戟,肩系白色布带,正是白沙帮帮众。
陆无涯不得不顿住脚步,将夏秋二人护在身后,只见帮众之中走出了一个满脸杂须的大汉,手持宽脊大刀,一身胡人打扮。
两人照面,皆是一惊。
陆无涯?
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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